一百二十万让叶恣得到什么?摆脱打工人的现状,有刚需的房屋,解决负债,开了店面。
用改变人生来形容也不夸张。
这份即时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的,但偏偏她没有选择权。
她自尊心强、又足够自我,这些钱不够她出卖自我。
她被动的接受他的“好意”,无知的欠下人情的负债。
负债这种东西要看人,有些人能心安理得,有些人会惶惶不安。
叶恣是后者。
她的母亲是个磊落的好人,她把她教导得太好,有很高的道德标准,总是主动给自己套上枷锁。
她懂自己,她是一个连意外欠别人十块钱出租车费都会回想十年的女人,她不愿给自己留下更多不断纠缠的噩梦。
她很憋屈,一种占尽好处的憋屈。
一种自我束缚的憋屈。
她要解决的从来不是这个人也不是这件事,而是她自己。
戚云无法探知她所有的想法,但他感知到她隐藏起来的情绪。
他是驭下的人,他潜意识的行为都是往他有利的方向。
他一方面不想承认自己并不独立这个事实,一方面,他并没有真正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格来对待。
“我真的没有利用您的意思。”戚云无法抑制巨大悲伤的涌入,他泪流满面,试图靠近叶恣。
他站起身,明明站着,却塌着腰,姿态放得卑微。
“你这是想选第二条?”
“我没有!我不想侮辱您,不想用钱雇佣您!我不想让您不开心!”他也不想拥有一个时限。
他逃过,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您惩罚我好不好?您别生气,怎么对待我都行。”
“怎么都行?”叶恣嗤笑出声,“戚云,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憋闷几乎弄疯她,心底的恶意不断涌现,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程度。
“我知道。”每一次见她不是害羞就是颤抖的男人第一次停止颤抖,有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我给您做奴隶,给您做狗。”
叶恣眉头一抖。
“跪下。”
毫无迟疑的,男人屈膝而跪。
他笔直的跪在她面前,没有耻辱,反而隐隐有些可能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兴奋。
因凳子而突显的身高差距让男人只能仰头看她,他露出明显的喉结,像是翻了肚皮的野兽,此刻宽厚的肩膀带来的力量感已微不足道,他收起所有的爪牙,近乎温顺的看着她。
“月兑。”叶恣轻柔的话语却像是恶魔之音,令戚云猛地颤抖起来。
在茶餐厅的包间里,没有上锁的门随时都能进入。
戚云的眼里瞬间布满水汽,可冷漠的上位者毫不心软,她甚至还勾起嘲讽般的弧度。
戚云猛地一个激灵,身体先于意识,手几乎是瞬间落在领口的扣子上,然后毫无迟疑的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