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是哪个盗马贼,脑壳硬不硬?”
“喔?合理,合理!原来败坏马政,贪占御马的是国舅爷,那就合理了!”
曹偷莫名其妙脑袋上就多了一顶贼帽子,等人站定了一看是苏軾,赶紧挺直了腰板儿。
文臣总是会讲规矩的,不像李长安全是市並手段,“子瞻,老夫堂堂济阳郡王,何须贪占马政钱。快些稟告官家,说老夫有要事相商。”
苏軾学著李长安的习惯,用大拇指扣了扣耳朵眼,放在嘴边吹了一下。
“长安,你说本官现在是御赐钦封的马政案御史,该放过送上门的嫌疑人么?”
李长安配合的皱眉摇了摇头,“我看应该带上锁,穿了琵琶骨,上上皇城司的手段。天家贵胄,自然非同凡骨,別再会什么神仙戏法,变个雀儿飞走了。”
曹价气的咬碎钢牙,你们俩说的是人话么,我曹价是堂堂国舅爷,又不是什么妖道。
可苏軾就像傻的一样,听风就是雨,李长安刚说完,他立马冲外面招呼:
:“寻一副铁来,再上一套穿鉤,弄一盆黑狗血童子尿,有驴蹄子也拿两个,我们老家信这个!”
见事情超出自己算计,曹价有些慌神儿。
两宫爭权,天子逼宫,毕竟都是天家內部事,他一个外戚犯不著为此丟了性命。
“慢,子瞻、长安且慢!”
司马光接了懿旨,焚香沐浴,换上了上朝的正服,等著匯合陈昇之一起出发。
结果从下午等到天黑也没见个人影,一打听,原来老贼坏肚子了。
司马康和司马旦一琢磨,肯定这里有事儿,绝不是韩絳说的官家闹脾气那么简单,否则陈昇之绝不会耍无赖不出门。
堂堂枢密副使,犯得著临阵玩屎尿遁么?
但司马光是个直肠子,非常相信程序正义,在其位谋其政,接了懿旨就得执行。
不顾哥哥跟儿子的劝阻,一个人带著朝廷的天子仪驾出发了。
不过他没有曹价的消息渠道,先是在黄河大堤扑了空,这才转道板桥。
天子车架沉重异常,汴京又刚下过雨,一旦离了大道,那行进速度可想而知,走的並不比老太太快。
等他磨嘰到板桥,天已经放亮,太阳都快出来了。
营前叫门,等了一香的时间才有人答应,太监拿出懿旨宣告,要求所有人等劝回官家,一干人等嘉奖上好铜钱十贯,绢一匹,粮五石。
这一招很灵,当下守门的士兵就变得和顏悦色了许多。
能白拿钱,谁不乐意?
不一会,大营开,迎天子车驾入內。
司马光面容严肃,礼仪谨慎,基本是按照替天子祭祀南郊的標准在走。
可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人,这一身正服捂的人都要中暑了。
等啊等,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他终於坐不住了。
“帮我通传,諫议大夫司马光求见陛下,迎天子回宫!”
负责接待他的小太监瞌睡得朦朦朧朧,直吧唧嘴,被他叫醒之后看了看天色,“等等,这才寅时,官家卯时才起呢。”
司马光尊礼守礼,一想也是,自己老头子睡不著,人家官家可还年轻,正是缺觉的时候。
等著吧,反正今天能迎回去就成。
这一等又是大半个时辰,太阳高掛,万物甦醒。
可令他奇怪的是,这騏驥院怎么没有马叫,安静的如同荒野小村。
即便马不叫,官家带著几千人,这一早上起床出班的军鼓总该有吧,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了头不好,自己被骗了,是不是天子不在营中。
冲开士兵阻拦,从大帐中跑出来,寻了一副马车站上去,四下一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