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咽了咽口水,施礼道:“施……施主,小僧有礼。施主身上可有带素食?小僧……小僧已经三日未进食了,施主行行好吧。”
柳追忆装模作样地在袋子里掏了一番,找了个包子出来递给小和尚。
小和尚欲接还停。
“素的,白菜馅儿。”柳追忆说。
小和尚放下心来,双手恭敬地接过包子,啃了起来。包子刚一入口,小和尚就觉得不对劲,连连吐了出来,他掰开包子一看,呀,白菜夹肉!
“施主你!”小和尚气得脸红,“施主你怎能欺骗小僧,这明明是白菜夹肉馅儿的!”
柳追忆瞥了他一眼,推卸责任道:“是啊,白菜馅儿,还夹了点肉,我话没说完你就接了过去,你这小和尚这么心急,还怪我?”
小和尚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索性盘腿坐下,拨著手里的佛珠,闭眼念念叨叨:“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柳追忆笑的动作有些张狂,她憋住声音问道:“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儿?”
小和尚停下念经,有些委屈道:“小僧辩真儿。”然后,他又继续念著经。
“別念了,佛祖听不见的。”柳追忆笑道。
“佛祖听得见!”辩真儿反驳道,隨后又继续念。
柳追忆皱了皱眉,真是个固执的小和尚!她也懒得再捉弄他,万一一会儿他哭鼻子了,她可拦不下。柳追忆从袋子里拿了三块饼出来,放在辩真儿面前,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辩真儿念完经一睁眼,柳追忆已经不见了。他不解地喊道:“施主?施主?奇怪,去哪儿了?”不管了,还是先回庙里睡觉。辩真儿刚要爬起来,就看见了地上的饼,他急忙捡起来掰开闻了闻,里面夹的是。
看来佛祖把保佑他的心思移回来了。辩真儿心情大好,大口大口咬著饼,这下,终於能睡个好觉了吧。
翌日,天放晴了些。昨日下的春雨滋润了万物,桥头的柳树都抽出了新芽,日头在东边升起,照得灃河里的水波光粼粼。
柳追忆將抓好的鱼往如意楼送去,半路却被一个大鬍子带人拦了下来,理由是捞了他们云家地盘的鱼还不给钱。
柳追忆將鱼篓往地上一掷,双手叉腰凶道:“小爷在这里捞了五年的鱼,就没听说过这条灃河是你们云家的!”
“我们云二少爷昨儿个把这里买了,不可以吗!”大鬍子叫囂著。
柳追忆摊开一只手,说:“好啊,买了,地契给我看看。”
“你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云家的地契怎么能给你看呢!”大鬍子瞪眼道。
“不给我看地契我就继续抓鱼!”柳追忆抱起鱼篓准备要走。
大鬍子急忙下令:“把这小子拿下,还有这些鱼,这些鱼是云二少爷的,全部带回云家!”
大鬍子的手下拥上来將柳追忆的双手擒住,按得她无法动弹,大鬍子兴高采烈地把鱼篓背起来,还掂了掂重量。
柳追忆抬起腿胡乱地踢向大鬍子,嚷道:“你这个坏蛋!把我鱼篓放下!”
大鬍子歪著头,指著她的鼻子,说:“你敢骂我?”
柳追忆伸著脖子想要咬大鬍子的手,凶道:“骂你怎么了?那是我吃饭的东西,你不要我抓鱼,给我看地契啊!你有本事给我看啊!”
大鬍子已过而立之年,却忽然被面前这一十几岁的小子骂了。他鬍子在下巴上颤抖著,指著柳追忆吼道:“你……你骂我什么?”
柳追忆气得破口大骂:“还聋了是吧?”
“我……”大鬍子紧拽著拳头,最后扬起手来想狠狠地揍上她一顿。
“住手!”
一道声音呵斥住了大鬍子的动作,眾人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个穿著破烂的小和尚。
柳追忆像是看见了救星,急忙喊道:“小和尚救救我!”
辩真儿嘆了口气,连忙走上去,柳追忆欣喜地看著他,一脸我熟人来了你们等著死吧的表情。可是,辩真儿没有救柳追忆,他格外心疼地把鱼篓从大鬍子背上取了下来,边指责他们边將鱼放生:“阿弥陀佛,你们好几个人,怎么偏偏跟几条鱼过不去。”
柳追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尷尬,她懊恼地垂下头,就不该指望这个小和尚。
辩真儿將鱼全部放生后,走回大鬍子身边,指著柳追忆,道:“好了,施主,现在,请你放了我的朋友。”
“你是什么人啊?”大鬍子上下打量著辩真儿,见他长得文弱清秀,没有什么大本事,不屑一顾道。
辩真儿礼貌地解释:“小僧是这位小施主的朋友,小僧的朋友做错了事,小僧替她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