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沉默了好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晚忽然就被带到了这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武子镇忽然就变了態度,
但李贤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交谈的內容不多。
李贤脑海里开始飞速转动起一个个念头,他看到宫门缓缓开启,无数甲士的身影在里面若隱若现,心里一时间狂跳起来。
难道。。。。。
而就在这时候,武安適时开口道:
“请殿下先別东张西望了,天后下詔让你入宫,有事要问你。”
李贤抬头看向他,嘴唇嘿了几下:“她让我入宫?那。。。。。。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
“路上怕殿下无聊,所以隨便说说,给殿下解个闷。”
李贤:“?”
武安当著李贤的面喊来一名校尉,让他带兵护送废太子去见天后,后者走的时候一脸幽怨,就连才过来的梁信也能看出来。
“大將军,末將心里有个不解。”
“说唄。”
“这位废太子先前明明是造反了,为什么天后不杀他呢?”
武安笑了笑,道:“就算是先帝要杀他也得有一群人拦著,更何况天后也就是个太后,杀他,
名声不好听。”
梁信点点头,又道:
“可是,那大將军为什么又要和他这个。。
“为了套话。”
梁信是自己的心腹,虽然前者平日里对丘神那些人时常言语挤兑几句,但身为下属该怎么说话做事,梁信处处门儿清。
“那。。。。。。大將军套到了吗?”
“嗯,我现在知道,裴炎肯定没打算重新扶持这位废太子,心里依旧是想要帮相王,但他究竟想怎么帮,我暂时还没推断出来。”
梁信默默嘆了口气,他虽然为人处世这方面做得还行,可他確实比不上大將军那种满肚子坏水的本事,所以武安的几句回答,他没能听得懂意思。
武安忽然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这时候会怎么做?”
梁信微,过了一会儿,他沉声回答道:
“杀裴炎,杀废太子,杀相王,该死的人死乾净了,世上也就太平了。”
武安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母后,孩儿来了。”
说话的时候,李贤恍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当时自己的步伐尚且跌跌撞撞,沐浴在父皇、母后、长兄三个人或是慈爱或是温和的目光中。
隨著时间越久,父皇的咳嗽声越来越密集,母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稀疏,而兄长则是躺在厚实奢华的棺中,就此长眠。
殿內,天后抬起头打量著这个儿子。
在那次宫变之后,她已经和李贤谈了好几次,废太子一脉还有不少忠心的官员,朝堂几次清洗都没能完全把他们清洗掉,最多是让他们承认新天子的地位。
她放下手里批阅文书的毛笔,淡淡道:
“我听说你在魏王宅里沉迷杯中之物,看来你是一点悔悟之意都没有,连自己最重要的身子都不知道保养,可见你根本没有担当大任的心性。”
李贤嘿然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