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府出来后,沈霜寧就莫名有些心神不寧。
她忽然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慕渔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便问道:“你当时要说什么?”
慕渔回过神,迟疑了一息,才坦白道:“其实那碗药里的血,掺的不是普通的血,是世子的心头血!”
“什么叫心头血?”沈霜寧不明白。
慕渔抬起手,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就是这里割一刀,贴著心口取,每一次都要损耗极大的元气,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心脉。”
沈霜寧心头都寒了一下:“寻常的血不行吗?为何要用心头血?”
“因为唯有用心头血,才能保证你三个月內不会毒发呀。”慕渔说道,“您中的那个毒,世子不在京中,很不放心。”
沈霜寧仿佛听不到她后半句话,靠在车厢壁上,又气又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泉州之行如此凶险,他取心头血,定会伤身,瑞王虎视眈眈,他如何应对,如何自保?”
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用力到指节泛白,她看嚮慕渔,冷声道:“还有什么事瞒著我?”
慕渔缩了缩脖子:“其实。。。。。。自从您中了毒之后,世子为了儘快调配出解药,就一直亲自试药,前前后后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您別担心,世子身子铁打的,不会有事的。”
沈霜寧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著。
慕渔见状,也不敢再多言。
沈霜寧回去后,就立马给萧景渊去了封信,谁也不知那里面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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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里京城足有四日脚程。
萧景渊拿到信件时,已是第五日的深夜。
营帐外的廝杀声刚歇,空气中还瀰漫著硝烟与血腥气。
送信的暗卫掀帘进来时,脸上带著几分促狭的笑意,將信封递上前:“启稟世子,京里来的信,是世子妃特意命人送来的。”说著,还忍不住挤眉弄眼。
萧景渊伸手一把將信件抽走,凉凉地扫了暗卫一眼,语气带著惯有的冷淡:“下去领赏。”
可垂眸看向信封时,凤眸里分明藏著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连带著眉峰都柔和了几分。
他没想过沈霜寧会给他回信。
没捨得立马拆开。
他摩挲著信封上熟悉的火漆印,不由得走神——她给他写信时,会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像当初写给谢临那样,柔情蜜意,带著担忧与牵掛?
现在想想,当初偷看沈霜寧写给谢临的信件,分明是带著醋意的。
萧景渊独自坐在营帐中,盔甲上还沾著未乾的血渍。
他拆开信封,入目却是与沈霜寧平日娟秀字跡截然不同的狂草,笔锋凌厉,带著几分压抑的急切。
【萧景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子!】
萧景渊:“。。。。。。”怎么跟想像中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会看到些软语温言,怎么一上来就被骂了?
视线往下,依旧是在用狂草骂他。
仿佛能看到沈霜寧鼓著腮帮子,站在他面前凶巴巴的模样,生动又可爱。
萧景渊看著信纸上的字字句句,从最初的错愕,到最后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竟然还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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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沈霜寧没有再收到泉州寄来的信件,慕渔却暗中收到了警告,她再也不敢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