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令宁王松口,难道要因为杜瞻的一席话,尽数化为乌有了吗?
白菀浑身冰冷,心如死灰。
谢擎川靠坐床头,姿态慵懒,静静听着她一五一十交代自己的罪状。
半晌,他微微抬手。
墨夏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又用帕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屁股挨到凳子时,白菀仍在恍惚。她望着男人毫无波澜的双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追究吗?而且,他怎么一点不诧异,似乎早就知道……
谢擎川打量着少女,忽然问了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你从前给人看病,一个病人收多少诊金?”
白菀双目迷茫,懵懵地:“多少都有,几十文到几钱不等。”
取决于病人的家境状况。
谢擎川垂眸,若有所思。
假如一个病人收一钱,一个月看十个,十两银子也要存一年。
“本王给你每月五两薪,条件有四。”
“一,尽快适应王妃的身份,不可叫人看出你我不和。二,限你十日内调理好本王的身子。三,无本王许可,不可私自给旁人看诊,你会医一事不可大肆宣扬。四,凡出入必须带王府的护卫,购入的每样药材皆从府库拨银,并且登记在册,交于本王过目。”
男人语速不疾不徐,一口气说完所有条件,末了凤眸微挑,淡淡地问:“有没有问题?”
白菀傻傻地愣在原地。
她脑袋里如同撞了钟一般,嗡嗡作响,余音回荡,最后只有四个字深深刻在脑海中。
月银五两……
月银五两!!
她猛地跳起来,目光炯炯发亮,激动到失声:“没有问题!”
噗通一声,又跪到地上,喜极而泣:“多谢殿下!呜呜……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您当牛做马!”
她就知道,跟着宁王不会有错!
白菀把这辈子会的吉祥话全都说了个遍,恭维得他天上有地上无的。
谢擎川却慢慢蹙起眉。
身为王妃,这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实在得改改。
但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说。
二人相顾无言。
白菀沉浸在惊喜中,自顾自高兴,谢擎川神情疲惫,耳边伴着诡异的抽泣声和窃笑声,微阖双眸养精神。
哐当一声,墨夏扛着一大包东西进门。
二人齐齐望去。
墨夏将包袱扔到暖阁榻上,喜笑颜开道:“既是要做戏,就得不露痕迹才行,恩爱夫妻哪有分房睡的呀!喏,王妃的东西奴婢全拿来啦,那西偏殿往后就别去啦。”
谢擎川:“……”
白菀:“……”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