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7518再次带着童磨,用一种近乎拖拽但又小心翼翼的方式,前往了另一个房间。越靠近那扇门,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的甜腥味就愈发浓重得化不开,几乎凝结成实体,粘稠地压迫着呼吸道。这味道对童磨而言本该是熟悉的,甚至带着一丝诱惑,但此刻,一种无与伦比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感却汹涌而来,让他胃部剧烈翻搅。“这是?”童磨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血……血库。”c-07518边断断续续地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童磨的反应,那双七彩的眼眸里充满了忐忑。在靠近后,他似乎察觉到童磨并没有因此动怒,竟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类似轻笑的、破碎的气音。而后近乎邀功似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些……是从我……和弟弟们身上……抽出来的血。”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他……他说,您只能喝血来……来维持身体机能。”“而且……而且我的血很有用的……他们……他们都争抢着要我的血……”这个答案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入童磨的脑海。他立刻联想到家中那些由组织定期配送的储备。所以……所以他这段时间喝下的所谓“合成血”……其实都是以他的基因为蓝本制造的、这些“克隆体”身上抽取的血液?!虽然他知道礼幌一定信不过这些,一定会自己检查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曾经喝过的某一个血,就是这些类似自己的血的时候巨大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直冲脑门,远比刚才看到那些扭曲实验体时更甚,几乎要冲破他的喉咙。c-07518似乎敏锐地看出来了童磨眼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厌恶,他一下子变得极其慌张,身体微微发抖,语速加快地解释,仿佛生怕被抛弃“这……这里几乎都是……都是我的血!”“弟弟们身体弱……他们……他们没献出过几次的……”“我……我的血很干净的!”“我,我没吃过什么别的,我,我不脏的……真的……”“不要嫌弃我”看到c-07518因为恐惧他的厌恶而紧张到语无伦次、浑身发抖的样子,童磨胸腔里那翻腾的怒火和恶心奇异地被压下了一丝。他看着这个与自己外形酷似、却遭受着非人折磨的“造物”,一种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他确实开始无比厌恶这个人造物但是现在却……他叹了口气,声音放缓了些:“别紧张。”童磨看向c-07518那双写满不安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尝试着沟通:“c-07518,你知道些什么,关于这里,关于……我,都跟我说一些,好吗?”因为童磨主动的、近乎平和的询问,c-07518显得非常激动,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赐。他一只手紧紧抓住童磨的白大褂衣角,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握住童磨的手腕,引导着往自己的头顶放去,然后像寻求安抚的小兽一样主动蹭了蹭那微凉的手指。“妈……妈妈,”他依旧固执地用着这个称呼,七彩的眼眸里泛起一点微光“我小时候见过您……就在刚才的实验室里。”他努力回忆着,词汇依旧破碎,但表达却清晰了不少“我……我也见过一个很凶的白头发哥哥……他来看过您。”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种懵懂的认知“他很伤心。”“他好像要哭了”会议结束后,琴酒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城市边缘一栋不起眼的旧公寓楼。他用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里面的空间比他现在常用的任何安全屋都要狭小,陈设虽然都是新的,但也明显落后于时代。老旧的家具,款式过时的电器,甚至墙纸的颜色都透着一股年代感。但这里并不脏乱,只是蒙着一层薄薄的、仿佛时间停滞后的寂静灰尘。所有东西都是双份的——杯子,拖鞋,都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属于两个人,但不一样的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好像未被使用过。“琴酒,你不能再瞒下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死寂。贝尔摩德不知何时已然坐在客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她没有伪装,金色的发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她话音未落,琴酒已经骤然转身,伯莱塔枪口冰冷地指向她,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扣下了扳机——“咔。”只是一声空响。“我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贝尔摩德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我知道这是你们最初那个常用的安全屋”她语气平静,仿佛刚才被枪指着的不是自己。“在那件事情后……”琴酒的手臂依旧平稳,枪口再次精准地指向她,灰绿色的眼眸里凝结着骇人的风暴,无声地命令她闭嘴。贝尔摩德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但她放下手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按照他的计划,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他该恢复记忆了。”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地看向琴酒僵硬的背影:“你还在犹豫什么?”琴酒握着枪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最终缓缓放下了伯莱塔。他没有回头:“明明好不容易忘掉”如果他恢复记忆,那岂不是要再次经历一遍那些实验造成的苦难?那些黑暗、痛苦、非人的折磨,他亲眼见证过的地狱。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那轮清冷的月亮,仿佛能从中看到过去某个人的影子。贝尔摩德顿了一下,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褪去。她沉默了片刻,不再试图劝说,只是同样转过头,看向窗外那轮亘古不变的月亮。“但是,琴酒,”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得的怅然“就像你担心他一样……他大概,也不想只让你一个人背负着所有过去的记忆和重量。”:()童磨马甲在酒厂被迫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