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西先生……是怎么想到我们的呢。”波江座剥开雪茄的包装纸,一只手探向雪茄用的断头剪,余光看到有栖恕人那嘴唇似笑非笑地勾起,眼睛还盯着自己手上的雪茄,“您请。”他顺手剪好递给对方。
有栖恕人摇摇头:“只是看到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多谢您的美意。……如您所见,我本不需要到这里来,熏蒸过的木板尽管不再有虫啃咬,但倒错的毛刺也能轻易地刮破我的衣服;空气中的浮尘更不必说,要是叫小朋友来这里玩两天,想必免疫力系统都将健全到极致。我来这里,都是为了、你们头顶那位——”
黑羽小朋友,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自己跑到货架顶上,这对吗?
“那位?那位先生!”波江座听见自己的副手低声琢磨。
有栖恕人也听见了,仿佛是失笑般,昙花一现地露出一个见不着眼睛的笑容:“——就是那位大黑议员。”他放下自己一直架起的腿,两只手撑在两只岔开的大腿上,俯身挑眼看向波江座,“我来,是为了保护他的‘财产’。”
有栖恕人彻底想起来了。
‘财产’?!
波江座确信有栖恕人说这话时心中是实实在在认为‘财产’是某种死物。
现在,波江座终于可以相信‘斯塔西’的‘简历’中,所提及的一系列将人非人化的行径,确实是存在着的。
有栖恕人莫名地看着波江座脸上的横肉抽动起来,像是被敲了脑袋的鱼忽然弹跳尾巴。
有栖恕人:“波江座先生已经看过我的影子投递给您的简历,因为我本人对网络安全突生的不信任,有件事其中并未提及……斯塔西小的时候和大黑议员都在southie长大,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小时候的事,都已经快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有栖恕人又笑了笑,“也不必喋喋不休过去的事。”
萩原研二在一旁不着痕迹瞥了眼负责投递简历的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想着怎么把波江座的邮箱拿出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就以‘找邮箱投简历?这个我擅长啊,我就是这么找到研究所的工作的,我来吧’为理由,还反手掏出了波江座的联系方式……
萩原研二花了好些时间找回自己的舌头。
不是,松田酱,这是找工作投简历可以同理可得的吗?
难道现在任何一个找工作的人都做得到吗?
会不会有栖真的是慧眼识人,看出了松田当公安的潜力?所以才反复邀请他当公安?
要不要随机抽查一个公安后辈看看能不能做到呢……
波江座乍一听有栖恕人的话,还以为是什么拙劣的拉关系的手法,但恍然一想:
南波士顿?还真是这样,大黑先生十几岁时就是在那里上学,但这件事有写在大黑议员的履历上吗?
波江座:“您……”看不出来有四十岁啊。不过看看这黑眼圈,憔悴的泪沟,虽然不见几根皱纹,但眼神中暮色已经沉沉,“怎么保养的?”
有栖恕人:“……………………”他把另一份降谷零准备好的文件放于木箱做成的茶几上,推向波江座。
因为想起大黑集团究竟牵涉进什么事情,有栖恕人的大脑还在飞快运作,意外碰上了波江座的问话,脑中一切思考,都被这思维跳跃之人一下从平滑的大脑踢走了:
大黑集团不是被东京都和长野县联合行动缉捕了吗?怎么还有打手留在这里——踢走了;
他们想要找,降谷先生就能立刻拿出了一个甚至还有总角情谊的身份,前后也就半个小时,就算是降谷先生也太——踢走了;
降谷先生明明也知道这群人是漏网之鱼,怎么也不另外嘱咐我一句‘把他们逮捕了’,这也太不降谷了——踢走了;
太奇怪了,一环扣着一环,每一环都太奇怪了……踢走了。
满意地发现看完大黑秘辛——草草读完的有栖恕人觉得这就是杜撰的故事——故事集,双眼逐渐清澈的波江座,有栖恕人将肩头的碎发向后捋去,萩原研二收到讯号,俯身附耳装作说了什么,有栖恕人点点头,斜睨着萩原研二的眼睛又收回了,投向波江座:
“时间不多了。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吗?”得到肯定的答案,有栖恕人继续问道,“还有剩下的文件资料?不应该是这些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