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了,我拿出那张纸,去找程南图。
他的房间开著门,人却並不在,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求解之心过於迫切,拐了个弯儿去找吴狄。
吴狄打开门见是我,眼底快速的掠过一丝惊喜,闪身让开请我进去。
“吴老师,有三个问题,我想和您请教一下。”
吴狄有点尷尬的摊摊手,“稍等一下可以吗?我正在修水管,几分钟就能够完事。”
我这才看到,他的黑衬衫有几块顏色很深,应该是被水打湿的原因。头髮湿得打成綹,不知道是被水浸湿的,还是被汗濡湿的。
洗手间里,正有沥沥的水声连绵不断。
进门时只顾著想我的问题,竟没有发现他的不同寻常。
“哦,好的。”
吴狄进入洗手间继续工作,一手按著不断流水的水龙头,一手拿著扳手拧螺丝,几次也没能拧成功。
如此看来,可以把科研搞通透的人,搞不定一个水笼头。
果然我家刘叔说得对,人都是各喜一精的,世上没有真正完美的人。
接连拧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吴狄急得额头冒汗,抽出时间望向我时,尬色更深。
想必是他也不愿意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体现自己的无用。
看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我不大看得下去,便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好啊,你帮我用这个按住出水口就可以,我来拧下边的螺丝。”
他递给我的是一个边长不到二十公分的小毛巾,我依言团起来按住喷水口,发现水流量確有减少,但並未达到止水的程度。
吴狄两只手都空出来,一起握住扳手,运足力气,还特別有气势的嗨了一下,就听水管特別配合的喀了一声。
我只觉手下的衝击力突然爆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好几条水注愤怒的冲天而起,直喷了我个满头满脸。
再看吴狄,他两手捧著扳手和水管的混合物,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我一看,好嘛,螺丝没拧下来,水管被掰断了!
我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撤离,身上还算可以。
吴狄由於愣了一下,撤退不及时,成为重灾区,直接被淋成落汤鸡,头髮梢、脸颊、衬衫,都在向下淌水。
他呆了一会儿,总算反应过来,跑进房间拿出条浴巾,盖在喷水管上边,用一根衣带似的东西缠住。
水流断了片刻,很快將浴巾打湿,继续流,只是水流没有那么急,由喷射变成流淌。
很快,洗手间的地面积了厚厚一层水,已经浸湿我的鞋子。
修不修的都是后话,眼下还是先断掉供水最重要。
我转了转眼睛,发现墙角有一个把手似的东西连著水管,像是某种开关,连忙跑过去关上。
虽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对於喷水有没有用,但死马全当活马医吧,万一好用呢。
没想到真的好用了!
几秒钟以后,水真的停了。
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万分骄傲,而吴狄则抹了把脸上的水,尷尬得恨不能原地去世,“你的头髮和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找条毛巾擦一擦。”
然而,可是,但是,我和他两个人四只眼睛,共同把卫生间扫视一遍,连块乾爽的抹布都没有找到。
闹成这样,是没办法问什么了,只好告辞回去。
不是不想帮他收拾水,而是衣服湿了不少,贴在身上粘腻而冰冷,难受得很。
更重要的是,夏季的衣服比较薄,我不想自己走光。
幸运的是,走廊上没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