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把这个所谓的督战使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不过是皇帝派来镀金的筑基期权贵子弟,仗著身份,胡作非为罢了。
他这次来,名为巡查,实则就是来摘桃子的。
这么大一批军械物资,足以让他手下的兵马,鸟枪换炮。
周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魏都尉!君上乃是陛下亲封的督战使,有先斩后奏之权!你敢如此无礼?”
“先斩后奏?”
魏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是对敌人用的!在镇北军的地盘,一切,都得听大將军的!”
“少废话!本將数到三,若再不听號令,休怪本將不客气了!”
他身上金丹期的气势,轰然爆发,如同山岳一般,朝著三艘云舟,狠狠压了过来。
他身后的十几名镇北军修士,也都拔出了兵刃,虎视眈眈。
云舟上的监察司密探,一个个如临大敌,法力运转都变得滯涩。
然而,洪玄却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直到魏禾那股庞大的威压,即將笼罩云舟的瞬间。
魏禾的金丹领域悍然张开,一股铁血煞气混杂著庚金之锐,化作无形的战场,朝著云舟碾压而来!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万军冲阵的怒吼,连云层都被染上了一层肃杀的铁锈色。
可就在这片领域即將触碰到洪玄衣角的剎那,一片更加深沉、死寂的灰色,从洪玄身周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霸道绝伦的威压,只有一种万物凋零、走向终结的绝对寂静。
魏禾的铁血领域,在接触到那片灰色的瞬间,就像烧红的烙铁浸入了死水。所有锐利与杀伐之气,竟被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所腐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崩解,化为虚无。
魏禾引以为傲的金丹威压,竟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魏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骇然地看向船头那个气定神閒的年轻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也是金丹?”
这不是什么筑基圆满的权贵子弟,这是一个与自己同阶的强者!
洪玄这才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那股与魏禾分庭抗礼的气势也隨之收敛。他缓步走到船头,淡然一笑:“侥倖突破不久。”
魏禾愣了片刻,隨即脸上倨傲的神情尽去,化作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想不到京城来的督战使,竟是与我等一样的同道中人!是魏某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收起威压,对著洪玄抱拳行了一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镇北军都尉魏禾,见过洪道友!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魏都尉客气了。”洪玄也抱拳还礼,“同为朝廷效力,一场误会而已。”
“说得对!不打不相识嘛!”
魏禾豪迈地一挥手,“洪道友深入敌后,夺下天剑宗的军械库,此等胆魄与实力,魏某佩服!这批物资,理应归道友所有,大將军那边,我自会去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