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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寒风瑟瑟,西延城又飘起了雪。
雪如鹅毛,簌簌而落。
江箐珂放心不下江止,命喜晴和谷丰去他院子跑了好几趟,都没见人回府。
小夜窝在李玄尧的身边,趴在矮榻上睡得正熟。
江箐珂则扶著肚子,於李玄尧面前走来走去。
“外面下这么大的雪,阿兄若是喝成烂泥,睡在大街上,被活活冻死怎么办?”
手撑著额头,李玄尧眼下的这盘棋也下得心不在焉。
一声轻嘆,有醋意,有无奈,也有妥协。
他慢声宽慰江箐珂。
“同行的有北燕大將军,还有军中的一些部下,江止若是喝醉了,自会有人送他安全回府。”
“小满不必担忧。”
话虽说如此,可江箐珂还是放心不下。
以前没嫁人时,江止但凡在外面喝酒喝得晚,她都会带著喜晴去把人从酒馆里给接回来。
正琢磨要不要派喜晴和谷丰去寻人,喜晴正好走了进来。
“小姐,北燕大將军的手下把少將军送到府上了。”
“就是少將军醉得厉害。”
江箐珂紧忙披上斗篷,赶著要去瞧瞧。
房门吱呀关上,冷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一抿,捏碎了一枚棋子。
沉了口气,李玄尧起身,连件外袍都顾不上披,匆匆提上靴子,阴沉著一张脸,疾步跟了出去。
府门前,江止几乎醉成了烂泥。
他脚步虚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幸好府上的小廝在旁搀扶著。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江箐珂一见到他,就厉声责问:“不要命了。”
江止仰著下巴,眼皮半敛,醉眼醺醺地看向江箐珂,好像在辨认面前的人。
雪簌簌地下著,隨风在两人面前斜飞。
偶尔砸到脸上,星星点点的微凉都会伴隨著些许的刺痛。
沉沉的夜,白白的雪,更显江止那一身红衣的热烈与张扬。
而府內廊廡下的盏盏风灯又与雪影交织,映照在江止那张痞邪且冷俊的脸上。
他身上酒气很重,熏得他脸颊很红。
可他面上还有比脸颊还要红的东西。
不用细看江止的脸,便可见女子的口脂东一处、西一处。
红红的唇印,形状各有不同。
额头、侧脸、下頜、脖颈,到处都有,甚至还有唇印交叠。
就连江止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都因沾染了几抹风雪月之气,少了昔日惯有的狠戾与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