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尧答得模稜两可,“应该还活著。”
江箐珂听得莫名。
“什么叫应该还活著?”
“我和江止离开时,白隱尚还昏迷不醒,此时也不知何情况。”
想起江箐瑶对白隱的心思,江箐珂不免唏嘘。
虽然隔著杀父之仇,可白隱若是死了,江箐瑶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而江翊安也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
就算那刘公子再好,毕竟也不是亲生的。
江箐珂吁嘆。
“这人活在世上,好像都会各有各的苦衷。”
李玄尧轻“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江箐珂继续低声言语。
“站在我们的立场上,白隱本是个可恨又该杀的敌国细作。”
李玄尧又轻“嗯”了一声,耐心地听著怀里人的话。
“可他生是西齐人,为西齐尽忠做事,算是各为其主,也算是人之常情。”
“且他是为了守护家人,才被迫成为细作,小小年纪便背井离乡,远走异国他乡,潜伏在大周,隱姓埋名,亦是可怜之人。”
“所以呢?”李玄尧问。
江箐珂默了须臾,接著李玄尧的话继续往下说。
“所以,恨是恨他的,却不想做得太绝。”
“敌军攻城时,白隱不惜背叛西齐,做了好多厉害的武器帮我们守城。”
“当时我便想,若是留著他能为你所用,帮助更多的大周子民,也算是將功补过,抵了我父亲那一命,也抵了当初对你的不忠之行。”
李玄尧柔声附和:“全听小满的。”
“我家那位老管家怎样了?”
。。。。。。
大大的帽子下,睡不著觉的两人,继续小小声地聊东聊西。
直到很晚,帽子下才传出两人平缓的呼吸声。
翌日。
江箐珂坐著马车,同李玄尧和江止回了西延城。
惦记著城防之事,江止並未回將军府,而是先去了衙署安顿各方事宜。
马车在將军府门前停下,在曹公公左一句“当心”,右一句“小心”中,江箐珂被李玄尧抱回自己的闺房里。
受李玄尧之命,曹公公带著谷丰去军营里寻大夫。
早在屋子里候著的喜晴同江箐珂嘰嘰喳喳地欢喜了大半晌后,也识相地退出屋子,赶著去给二人烧水净身。
一时间,屋子里便仅剩二人。
昔日的闺房,如今多了个李玄尧,感觉甚是新奇。
四目相对,李玄尧最先垂下眸眼,唇角不受控地又翘起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