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松问:“你回去看蒋叔?”
“嗯。”
他睁眼看著房顶,“讲讲你小时候。”
余男说:“之前我们一家四口住在灵州,一般家庭,但温饱没问题。”
她不出声了,游松侧头,“没了?”
顿了片刻,她才继续:“后来我爸染上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债主混混上门討债,要欺负我妈,我妈为保清白自杀了……之后有一次弟弟哭闹,我爸把他锁在家里,带我去赌钱……弟弟肚子饿,倒腾煤气爆炸了,他被烧成一团烂肉。附近几家被连累,烧的一无所有,他没钱还,连夜带我跑到济南。”
她说完,房间里一股压抑的沉寂,余男昂起头,笑说,“完了。”
他嗓子像哽一团,“……所以,从那以后你就不吃肉?”
“嗯。”
游松好一会儿不知说什么,黑暗中定定看著她,“知道现在我想干什么吗?”
余男说,“想干我。”
“……”游松轻咳了声,“想抱抱你。”
余男一笑,身体往上挺了挺,半撑起身体罩在他上方。他脸上的光被她遮住,视线其实很模糊,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真实浓烈。
她的拇指划过他脸颊和眼尾,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时间很慢,印象中他们从没这样温存过。
好一会儿,他命令,“头低点儿。”
余男很听话,低头印上他的唇,只停片刻,两人同时轻启唇舌,接纳对方。
心臟附近刚受过伤,承担不了负荷,他胸口一阵刺痛,咬牙撇开头。
缓了会儿,他微喘著,“得停,要不真想了。”
余男舔舔唇,手伸下去摸了把,低低笑出声。
夜深了,窗外月亮掛的越来越高。
游松身上三处伤口,隱隱疼著,但这样的夜,他捨不得睡。
隔了会儿,余男说:“我给你唱首歌。”
“……什么歌?”
“先听听。”
她清了清嗓子,先唱了几句,“听的懂吗?”
他轻笑,“唱歌跑调?”
余男哼了声,又问一遍,“能听懂吗?”
“换一首。”他听不懂,是粤语的。她在调的时候少,旋律有些熟悉,有几个『呀呀的音节,应该是首经典老歌。
余男说:“那正好,就这个吧。”
游松:“……”
余男躺回枕侧,额头抵著他耳畔,十指相握,彼此传递著温暖。
窗外是皎洁的白月光,树影婆娑,微风拂动。身边躺著他的姑娘,她声音柔腻,在他耳边轻轻吟唱。
这个美好迷醉的夜,成为彼此心中永恆的定格。
快睡著的时候,他想,唱的什么已经不重要,只要她在就好。
游松在医院住了近一个月,他身强体壮又年轻,身上伤口恢復良好。
出院那天,余男没来,只一通电话打来,而人已经坐上大巴,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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