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已经完全丟开手,不管春风院的事,包括每日饭食也不料理,之前还有餿饭餿菜,现在连餿饭餿菜也无。
这是谁的命令,不用想也知道。
珠珠不得不亲自去灶房烧饭,忙了一日,待到晚些时候,终於抽开身去了前院书房。
江軻见了珠珠,往她身上一扫:“一天不见你,还以为你回王庭了呢。”
“大妃让婢子到江府当值,婢子便会一心一意伺候小国舅。”
“得了罢,你是伺候我还是伺候谁。”
江軻斜倚於榻上的小几,以胳膊撑著头,另一只手提起衣领抖了两下:“怪热的,过来给我打扇。”
珠珠取过一把团扇,走到江軻身边侍立,安静地替他扇风。
江軻见她乖巧,再回想以前徽城时,十岁出头的她还叫自己阿兄,拍了拍身边的榻让她坐下。
珠珠会意,侧身虚坐,手上轻缓缓地打著扇。
“明日还去春风院?你对她那样好,她不见得领你的情。”江軻说道。
“婢子卑下,没想过公主承情。”
“所以是我阿姐交代你,你才这样?怕我不知轻重把人弄残了?”江軻说罢嗤了一声,“阿丽娜伤害过你最最敬爱的念念阿姐,你知不知道?”
“不知。”
“那我现在说了你可知了?”
珠珠“嗯”著应下。
“还看顾她?”江軻又问。
“念念阿姐吩咐的事,珠珠唯有尽心。”
“呵!怪不得我阿姐这样偏疼你。”江軻说著,眼睛不自觉落到少女腕上败了色的红色珊瑚珠。
在江軻的印象里,红色当以白色的肌为衬景,既显得红色更艷,又显得肌莹如雪,可这会儿,红色的珠串掛在蜜色的腕子上,好像並不违和,不像红白对比那样强烈,反而显得更柔洽。
正想著,一串咕嚕声响起。
江軻先是一怔,转头看向声源,就见珠珠站起,拿扇半遮著脸,连前额都红了,双眼不敢抬起。
“还未用晚饭?”江軻问道,问过后明白过来,这是光顾著给別人做,自己上不得桌,“你好心好意给她准备饭食,她都未赏你一口?”
珠珠不言语。
江軻摇了摇头,蹙眉道:“出去,出去。”他倒要看看她这好性儿能忍耐到几时。
珠珠应是,退出书房,转身去了灶房,执烛寻了些剩饭剩菜,热著吃了。
次日,珠珠先去了江軻房里,伺候他起身,等他人出府后,又去了春风院。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爭嚷声。
“一群粗鄙的奴才,我是公主你们知不知道?”
接著一个满含讥讽的声音响起:“公主?哪门子的公主?咱们夷越就没有公主,大妃生的贵女才是公主,难道你是咱们大妃生的?”
话音一落,响起鬨哄杂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