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粗嘎的吸著气,一手抚著喉,哑声道:“咳咳……婢子家確实得罪当地恶霸,从原来的梁境……逃到夷越,在京都附近的村子落脚……”
女子又猛咳了两声,咽了一口唾沫:“这些话並未欺瞒,突然有一日,一个村妇找上我,她说王庭正召宫婢,让我去试试,之后她给了我一盒香,又同我说了许多话,先前婢子说的『梦中事都是她告诉我。”
“你的这些言行是那村妇教你的?”呼延吉復问道。
“是。”
“那村妇叫什么?”呼延吉追问道,他希望这村妇是云娘,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能通过这条线找到江念。
千鹤不敢隱瞒,直言道:“她说她叫阿星……”
阿星?呼延吉想了想,记了起来,是从前江念跟前的丫头,照顾过金豹,后来被逐出王庭。
当下吩咐搜捕阿星。
在搜找到阿星之前,呼延吉仍抱著希望,哪怕这份希望不切实际。
他希望江念同这个阿星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念的恶作剧。
待他找到她后,一定会狠狠地责罚她,怎有这样狠心决绝的女人,整整一年音讯全无,消失的如此乾净利落。
不过她若肯说几句软话,他会考虑惩罚得轻一些,只打她的手心。
然而,在抓到阿星经过一番刑审后,希望落了空。
至於这个阿星为何要这样做,无非出於扭曲的妒愤或是畸怪的阴暗报復,呼延吉根本不关心,直接下令將其杖毙……
……
夷越都城,东南市第三街,巷口南第一家,申府……
一个六七岁的小儿拉著一个年老妇人:“阿嬤,我爹爹呢?”
老妇人回答道:“老爷在王庭未归呢。”
小儿又问:“已经好几日了,从前没这样过,为何一直不归家来?”
“王庭里的贵人生病了,老爷要给贵人看病。”老妇人温声道。
小儿想了想,问道:“哪个贵人?是大王么?”
“这个就不知晓了,小郎君不必急,老爷想来不久就会回。”
正说著,管家带著两个手抱包裹的小廝从后面走来,老妇人见了,隨口问道:“老爷可有说几时回?”
管家摇了摇头:“未曾告知,如何知晓,不知是君王病了还是哪位贵人身体有恙,我让人清些衣物,正准备往王庭送去。”
话音刚落,前面跑来一小廝,停到管家面前,气喘道:“叔,有老爷的书信!”
管家从小廝手里接过,转手递给身后的小廝,嘱咐塞到包裹里,待会一併递进王庭。
小廝遵照做了。
管家正要领著小廝离去,身后的小儿叫住他。
“小郎可还有事交代?”管家问道。
小儿拿脚蹭了蹭地面,低声道:“你去了王庭再问问,怎的云姨不来看我,她从前不当值时,都会出王庭来看我,现在怎么不来了?”
说著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不是想她,是因为她来了爹爹就高兴,我这才问一句。”
管家笑著同小儿身后的老妇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应下了,然后带著两名小廝,离了府。
三人乘著马车一路行到王庭前,王庭前立著一排银甲亲卫,马车並未太过靠近,而是转去另一个方向,在一个小屋前停下。
屋前閒坐著一个瘦高个头的宫奴,见了三人,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