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收回视线,脸上看不清喜怒,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波动,转而问道:“松青的宋德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他的?”
“啊?”成欣言明显一头雾水,甚至有些茫然。“宋德源是谁?”
许尽欢扭头看她,诧异道:“你给他发微信,却不认识人?”
“噢……”成欣言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个松青的律师叫宋德源啊。”
成欣言一边给微信里的Johnny敲上备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老觉得有点怪?
要是没记错,那个来酒店房间送老板工作证,还顺便加上她微信的大长腿律师。
貌似会场上,长腿律师面前摆的席位牌姓:沈?
叫沈什么舟来着?
老板嘴里这个Johnny叫宋德源,对不上号啊。
成欣言有点摸*不着头脑,总不能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腿律师给自己改名又改姓了吧?
熊猫峰会,当时她的岗位在导播室,离会场有点距离。而且会场乌泱泱的一群人,成欣言也有点摸不准,是不是自个儿记错了?
她删掉打了一半的备注,刚准备问问她俩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抬头就是许尽欢的审问。
“怎么加上微信的。”
成欣言把涌到嗓子眼的疑问咽了回去,明智地不再追问老板私生活。
她实话实说:“熊猫峰会那会儿加的,加了微信也没有联系。
“结果特别奇怪!半个月前吧,就清明节那阵,这个松青的律师突然联系我,让我注意一下您的心理状态。”
“他说得莫名其妙的,我也摸不着头脑,但是想到他是您朋友,这么说一定有道理,我就应下了。”
成欣言挠了头,小心翼翼地望着开车的许尽欢,见她没有生气,脸色如常地望着前方开车。
成欣言又补充道:
“我观察了一阵子,发现您情绪比我还稳定。但他隔几天就要问一下,我实在没啥说的……”
许尽欢了然,接话道:“实在没啥说的,你就顺便把发给颜煦的话,又给这位Johnny发了一遍。”
“对。”成欣言低头认错,“对不起老板,颜总和律师都是好心,他们关心你,我不好拒绝。”
许尽欢驶过最堵的路段,分心道:“不是因为钱?颜煦给你开2万一个月的兼职费,真没心动?”
“……心动了,但我没收啊!”
成欣言着急地解释道:“颜总给我微信转账,我都退回去了。老板我是财迷,但我知道谁对我好,不会卖老板您的行踪赚违心钱的。”
成欣言越说声音越低:“我怕万一他们的担心都是真的……”
“行了,没怪你。”许尽欢打断她,等红绿灯的间隙,指尖擦过小姑娘的眼角的泪珠。
“颜煦下次再给你发红包,记得收。给了消息,他为消息买单是应该的。”
许尽欢笑了笑,又叮嘱道:“就你这心理素质,还当双面间谍,得再练练。”
初夏的暖风从窗口吹入,她绸缎般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
许尽欢口吻宠溺,眼神狡黠,蕴含着独特的肆意潇洒。
她很早就离家,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幼稚天真如成欣言,都能分得清好意与恶意;许尽欢自然对人性的察觉要深得多。
对外界的每一份善意,她都抱有尊重。
否则依着她那干脆直接的性子,又怎么会硬等到颜煦憋不住质问,才捅破那层披着友情的窗户纸。
许尽欢的情感很吝啬,从不轻易给出去,但只要走进她竖起的那道城墙,就代表被她划入势力范围。
成欣言胆子大到卖老板行踪,简直倒反天罡。
但许尽欢知道她是出于关心,也把握好分寸了,不该透露的守口如瓶,只是传信喝了几杯不健康的空腹冰咖啡。
况且退一步来说,成欣言的胆大包天,何尝不是被她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