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神色一正,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迎上苏婉清的目光,坦然道:“夫人请问,晚辈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婉清直视著他的眼睛。
“殿下志在何处?”
“对於如雪,又究竟是何打算?”
“这未来的路,殿下欲行何方,可能保她周全,护她无忧?”
叶修並未立即回答,他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
等放下茶盏,他抬眼迎上苏婉清审视的目光,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夫人此问,直指核心,晚辈感佩。”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朗。
“既蒙夫人垂询,晚辈不敢虚言。”
“志在何处?晚辈之志,不在庙堂之高,不在九五之尊。”
“或许夫人觉得此言矫饰,但晚辈確无染指储位之心。”
“那个位置,看似至高无上,实则枷锁重重,孤家寡人,非我所愿。”
“我所求者,不过是『自在二字。”
“有能力护住所爱之人,有閒暇钻研心之所好,有自由行心中之道,不必仰人鼻息,无须违心逢迎。”
苏婉清眸光微动,並未打断,静待下文。
叶修继续道。
“至於如雪,她並非我宏图霸业中的点缀或筹码,她是我心之所向,是我想携手共度余生之人。”
“对她的打算,很简单。”
“她若愿翱翔九天,我便是托举她的风。”
“她若愿静守一隅,我便是遮风挡雨的檐。”
“她永远有选择的权利,而我,会穷尽所能,让她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其后果都由我来担,其路途都有我来护。”
“至於未来的路……”
叶修微微一笑,带著几分洒脱。
“路在脚下,亦在心中。”
“或许不会是一条世人眼中规规矩矩的坦途,可能会有风雨,会有荆棘。”
“但请夫人放心,叶修別的不敢保证,唯有一点……”
“但凡我在一日,便无人能伤她分毫。”
“这並非狂妄,而是基於对自身能力的认知,以及对守护之心的绝对自信。”
他最后郑重道。
“周全与否,无忧与否,口说无凭。”
“晚辈愿以余生为契,请夫人拭目以待。”
“或许我给不了她世人皆羡的凤冠霞帔,母仪天下,但我能给她绝对的尊重、真挚的情意、以及一个无论外界如何风雨飘摇,內里永远温暖安稳的家。”
一番话语,不急不缓。
没有慷慨激昂的誓言,却如涓涓细流,浸润心田。
苏婉清静静地听著,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化为动容,最终归於一种复杂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