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小厮催马,谢氏明显能感觉到马车更快了,她身子被带倒,依偎在后车厢上,谢氏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她破口大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小厮只当没听到。
云和农庄。
小厮一到这,就瞧见农庄门口,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都和他一样,穿得严严实实的,也就差面纱还没蒙上了。两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面色惨白,瞧见马车过来,他们两个人的脸色瞬时更难看了些。
这要命的破活,没人愿意做,他们自然也不乐意。
只是身为下人,他们没得可选罢了。
小厮懂他们的感受,停下马车,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到两个人身边。
“侯夫人就在车上,抬到准备好的屋里吧,她腿上有伤,仔细着些,别再碰到她的腿。另外,找两个力气大的婶子,把衣裳给她换了,该擦洗的擦洗。寻个仔细的小丫鬟,在门口熬药,该喂药喂药。其余人都躲远点,别往前掺和。”
“是。”
“你们也别太担心,用不了多久,冯太医就会来,之后将军夫人还会来,他们都是医术厉害的主,尤其是咱们将军夫人,师承安国公夫人唐氏,学的是神医唐家的医术,厉害着呢。咱们这些在外伺候的,只要足够注意,就出不了事。将军夫人和冯太医,是能为咱们保命的。”
这话,让两个下人眼睛都亮了亮。
冯太医是位太医,他的医术自不必说,他们是永昌侯府的下人,自然也听说过沈青竹的本事。
若他们真能来,那倒是件好事。
“当真?”
“自然是真的,快去做事吧。”
“是。”
两个人应声,随即去马车上带谢氏下车,他们抬了谢氏去了一间早就准备好的空房间。
谢氏挣扎、嘶喊,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任何影响,他们自顾自地办事,没有半分停留。而刚刚赶车的小厮瞧着,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在侯府里,没事的时候,谢氏是永昌侯夫人,是身份尊贵的当家主母。
而今,她也就只是个病人而已。
现在还摆谱……
蠢。
心里想着,小厮也不耽搁,他脱了自己的外衣,解了面纱,按照冯昭说的,该烧的全都烧了,之后他又用药给自己清理了一遍,这才去了为他准备的屋子,他亲自动手,把冯昭给的预防时疫的药给熬了,自己喝了一大碗。
自己的命,别人不珍惜,他自己总得珍惜的。
这些琐碎的事,夜晟澜那头都不知道,当然,即便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自己也是人砧板上的鱼肉。
夜晟澜在安国公府门口,跪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整个人狼狈又颓废,几乎要支撑不住。
可为了谢氏,他还是坚持到了长青堂外,又跪了十来个时辰。
鬼手六娘就在长青堂里瞧着。
见夜晟澜身形乱晃,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鬼手六娘快速吩咐。
“墨砚,再去给夜二公子泼桶水,让他清醒清醒。道歉呢,这要死不活,头不抬眼不睁的,算怎么回事?”
墨砚闻声,快速点头。
“是。”
话音落下,墨砚就拎着桶,奔着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