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的语气突然变得极为平淡:
“关於陕西的烂帐,关於……標儿当年在陕西生病时的一些蹊蹺之处。”
“父皇!”
朱樉的额头瞬间沁出冷汗,他猛地抬头,急声道:
“那疯子胡说八道!儿臣对大哥忠心耿耿!大哥在陕西时,儿臣竭尽全力伺候,遍请名医,不敢有丝毫怠慢啊!”
“哦?是吗?”
老朱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缓缓刺向朱樉:
“那你告诉咱,標儿的背痈,为何在你西安秦王府静养数日后,会突然『好转?又能继续考察,而后又在返京途中骤然恶化,不治身亡?”
这个问题如同毒针,精准地扎中了朱樉最恐惧的回忆核心。
“儿臣……儿臣不知啊!”
朱樉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当时大哥病情沉重,疼痛难忍,儿臣心急如焚,召集了陕西所有名医,都……都束手无策!”
“后来……后来大哥说要回京医治,儿臣便准备了最好的车驾和护卫……”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眼神闪烁,不敢与老朱对视。
老朱没有打断他,只是冷冷地看著。
一旁的晋王朱棡眼珠转动,忽然开口道:
“父皇,二哥所言,儿臣亦可作证。当时大哥病情反覆,確实古怪。许是……许是路上奔波,病情加重……”
他试图將水搅浑,引向意外。
而年纪最小、一向胆小怯懦的周王朱橚,则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但老朱的目光却从朱樉身上移开,扫过朱棡,最后落在朱橚身上,语气陡然变得森寒:“老五!”
朱橚嚇得一个激灵,差点瘫软在地:“父……父皇……”
“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那『仙丹,除了周冀,还送给了谁?说清楚,否则咱立刻剐了你!”
“父皇饶命。”
朱橚听到老朱要剐自己,嚇得魂飞魄散,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涕泪横流地磕头道:
“儿臣的丹方是从外面买的……儿臣看过一些杂书。就想著改良一番,后来初见成效,就炼製了一些,送给送给二哥、三哥,让他们品鑑一番。”
“老二、老三!你们还敢说什么都不知道?!”
老朱一个冷眼扫向朱樉和朱棡。
直嚇得兄弟俩浑身一颤,在心中大骂老五软骨头。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却听老三率先开口道:
“父皇,儿臣想起来了!儿臣確实收到过老五送的丹药,但儿臣並未服用”
“后来。后来儿臣听说二哥喜欢吃这东西,还喜欢玩儿,就派人给他送过去了,至於二哥吃没吃,或者送给了谁,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你个老三,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栽赃我?!”
朱樉怒不可遏,指著朱棡鼻子就骂了起来。
而老朱却並未阻止他。
只听他又怒喷朱棡道:“你送来的那些丹药,我根本就没吃!”
“那老五送来的呢,你是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