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这是……”
李贤妃和葛丽妃又惊又喜。
“我不能眼睁睁看著皇上在盛怒之下,做出追悔莫及之事,更无顏面对马皇后在天之灵!”
郭寧妃一边快步向內室走去,一边沉声道:
“纵然干政有罪,今日我也必须去一趟!至少……至少要確保皇上不会在奉先殿內……当场见血!”
她的话语中透著一股豁出去的悲壮。
此行吉凶难料,但她已別无选择。
很快,郭寧妃换上较为素雅的宫装,乘上软轿,急匆匆地朝著奉先殿方向赶去。
李贤妃和葛丽妃对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转瞬即逝。
而李贤妃,更是不动声色的看向那名稟报的小太监,后者当即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前往后宫中的那座佛堂。
与此同时,奉先殿內。
老朱背对著大门,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屹立在朱標的灵位前。
他手中的剑已经归鞘,但那股森然的杀意却比出鞘时更加浓郁。
烛火將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来自九幽的魔神。
空旷的大殿里,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首先被带进来的是秦王朱樉。
他几乎是踉蹌著被推进来的,看到老朱的背影和那满殿的牌位,尤其是朱標的灵位,膝盖一软,『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著哭腔:
“父皇……儿臣……儿臣给父皇请安……给大哥磕头了……”
他砰砰地磕著头,语无伦次,之前的暴躁早已被嚇破了胆的恐惧取代。
老朱没有回头,声音如同寒冰刮过地面:“老二,你大哥在世时,待你如何?”
朱樉浑身一颤,连忙道:“大哥……大哥待儿臣极好!从小就护著儿臣,有什么好的都想著儿臣……”
“父皇,儿臣就算再混帐,也绝不会害大哥啊!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是老三!对!一定是老三!”
他习惯性地就想把祸水引向朱棡。
就在这时,晋王朱棡也被带了进来。
他步履沉稳,进来后先是恭敬地对著老朱的背影和朱標的灵位行了大礼,声音悲戚:
“不孝儿臣朱棡,叩见父皇……大哥……棡儿来看您了……”
他甚至適时地挤出几滴眼泪,显得情真意切。
听到朱樉的指控,他並未立刻反驳,只是抬起泪眼,看向老朱的背影,语气带著一丝委屈和无奈:
“二哥……何出此言?弟弟对大哥的敬爱之心,天地可鑑!”
“大哥病重期间,弟弟在太原日夜忧心,遍寻名医古籍,只盼能对大哥病情有所裨益,岂会有半分歹意?”
周王朱橚是最后被拖进来的,他已经嚇得站不稳了,瘫在地上呜呜哭泣,连话都说不完整。
“父父皇”
老朱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依次扫过三个儿子惊恐、狡辩或崩溃的脸。
“好,都好得很。”
老朱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都是兄友弟恭,都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