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飆的那五个同党,现在何处?”
老朱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怒火,平静得可怕。
“回皇上,沈浪、孙贵关押在刑部大牢,李墨、武乃大、赵丰满……刚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获,也正押往刑部。”
“全部提到詔狱去!”
老朱淡漠地下令:“就关在张飆那间牢房的隔壁。让他们兄弟『团聚。”
“这…。”
蒋瓛微微一怔,隨即立刻明白过来:“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办!”
皇上將张飆的手下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既是集中看管,更是最好的筹码和人质。
用他们的安危来折磨、逼迫张飆就范。
“还有!”
老朱补充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派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催促张飆写供状。告诉他,咱的耐心是有限的。”
“顺便,让他能时时听到他那五个兄弟,轮流受审的『动静。”
“咱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他那些兄弟的命硬。”
这话里的意味,让蒋瓛都感到一股寒意。
皇上这是要攻心,要用那五个人持续的恐惧和可能的惨叫,来摧毁张飆的心理防线。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
“去吧。”
老朱挥挥手:
“告诉宋忠,刘纯那边的供状,还有调查结果,咱要儘快看到。陕西和各地藩王的消息,也要加急传递!”
“是!”
蒋瓛应了一声,迅速退下,脚步比来时更加匆忙。
殿內再次剩下老朱一人。
【说咱的大明根子烂了?好一个上行下效!好一个大义凛然!】
【狗东西,居然还说咱標儿补不过来说咱是最大的蠹虫好大的狗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色,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些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魎。
【老二、老三、老五……还有那些附庸你们的蠹虫……】
【你们最好祈祷,標儿的死,真的与你们无关……】
【否则……】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属於父亲和帝王的双重暴戾。
【咱不介意,用你们的血,来给这大明江山,再洗刷一遍!】
“呼”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现在,他要等。
等宋忠撬开刘纯和那些內官的嘴。
等陕西和藩王封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