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门外应了一声,很快,蒋瓛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
蒋瓛立刻收敛所有心神,快步上前,在御阶下重重跪倒,声音儘可能保持平稳:
“臣蒋瓛,奉命前往燕王府问话已毕,特来回旨!”
他的到来,似乎稍稍打破了殿內凝固的气氛。
老朱的目光平静而淡漠的落在了蒋瓛身上,让蒋瓛感觉如同被实质的刀锋刮过。
“燕王府……怎么说?”
老朱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是即將喷发的火山。
蒋瓛不敢有丝毫隱瞒,更不敢在这种时候添加任何个人判断,只是將朱高炽关於朱高煦鲁莽贪玩偶遇救驾、关於批判傅友文等人死有余辜、以及不宜赏赐朱高煦反该管教的回答,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老朱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你觉得,朱高炽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蒋瓛心头一惊,知道这是致命的送命题。
他伏低身子,谨慎答道:“臣愚钝,不敢妄断。燕王世子回答看似周全,但……过於周全,反而……”
他不敢说下去。
“反而显得刻意,是吗?”
老朱替他说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老四教出来的好儿子,跟他一样,滑头!”
这话里的意味,让蒋瓛后背发凉。
但他很快又补充道:“另外,臣在回宫的路上,又被世子朱高炽拦下。其带著朱高煦、朱高燧,声称……”
“声称什么?!”
老朱不耐烦地喝问道。
“回皇上!”
蒋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著声音道:
“世子朱高炽声称其二弟朱高煦在今日制服疯牛混乱之时,被人塞了一个油布包裹!內藏一铁盒!他们不敢私留,特此呈交臣,上交圣听!”
说著,他双手颤抖地举起一个用普通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正物件。
“什么?!”
“又一个铁盒?!”
殿內的老朱、汤和、常升,以及门口的宋忠,全都愣住了!
宋忠猛地回头看向老朱。
老朱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仿佛被极大的错愕和更深沉的惊疑所取代!
又一个铁盒?在朱高煦那里?也是混乱中被塞入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过来!”
老朱的声音带著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那名老太监立刻从蒋瓛手中夺过油布包,快速检查了一下外观和重量,確认无明显危险后,才快步呈到御前。
老朱没有立刻去碰,而是对汤和与常升道:“你们也过来!”
三人围著御案,目光都死死盯在那个新出现的油布包上。
老朱深吸一口气,亲手解开了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