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呼吸声似乎停滯了一瞬。
【登闻鼓……宫闈禁药……当朝攀咬……呵!】
他心中冷笑连连。
【张飆啊张飆,你倒是真能捅破天。还有李墨、武乃大那两个蠢货,倒是比预想的更豁得出去。】
傅友文四人下狱在他意料之中,但这过程之激烈、牵扯之深,尤其是竟然在朝会上就敢隱隱攀扯藩王,还是让他微微蹙眉。
【一群废物,临死还要乱吠。】
他对傅友文等人的评价更低了。
【好在,咬的是老二,老五他们,倒省了本王一番手脚。】
这步棋虽然很险,但却是当下最快、最有效搅浑水的方法。
他必须要用一个足够爆炸、足够吸引老朱全部注意力的事情,来掩盖可能被铁盒牵扯出的、更致命的线索。
比如,他在陕西的一些安排。
【那铁盒里面……最好只是赵乾留下的贪腐烂帐。】
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不確定的波澜。
万一……万一里面真有关於大哥死因的、哪怕一丝一毫指向不明的蛛丝马跡……以老头子如今疯魔的状態,必然会无限追查下去。
到时候,就算自己清理得再乾净,难保不会留下点痕跡。
毕竟,世上从无万全之策。
这丝担忧如同毒蛇,悄然噬咬著他的自信。
但他很快將其压下。
【不会的。】
他告诉自己。
【就算有,也是老二那边手脚不乾净!对,一定是这样!】
他几乎是立刻就在心中完成了嫁祸的构思,想想老二在陕西做的那些破事,哪一桩不够他喝一壶的?多这一件也不多。
想到这里,他的心境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担忧是弱者才有的情绪。
他不需要担忧,只需要计算和掌控。
【李墨,武乃大……】
他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小角色的藏身之处。
是他故意將包裹丟过去的,也是他默许,甚至在暗中推动了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这两个蠢货,果然如预料的那般,迫不及待地找人敲响了登闻鼓,成了点燃引信的火摺子。】
【倒是省了本王不少事。】
他淡漠地想。
【用他们的命,换来局势按本王需要的方向发酵,很值。】
至於他们的死活,以及那个抱著铁盒,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赵丰满,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