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请皇上明察!不过是贪腐之事!我们確有失察!但牵扯太子,后宫,纯属污衊!”
“是啊皇上!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牵扯太子,牵扯后宫!定是沈浪、孙贵他们同伙,偷盗不成,反而污衊!”
工部尚书郑赐和吏部侍郎翟善也反应过来,立刻跟著拼命磕头,哭喊著表忠心,將一切推给刁民构陷。
试图將自己从『陕西这两个字带来的致命联想中剥离出去。
“奉命办事?绝无隱瞒?纯属污衊?”
老朱缓缓直起身,俯视著脚下抖成一团的四人,脸上露出一抹极其残酷的、近乎狰狞的笑容。
“好一个忠心耿耿!好一个不敢啊!”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他们,大步走回御阶,却並未坐下,而是屹立在翻倒的御案旁,如同暴风雨的中心。
而此时,所有文武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伸手指著殿外登闻鼓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响彻整个大殿:
“那你们告诉咱!一个乡野老讼棍!是如何知道『陕西旧案这几个字的?!”
“是如何能將它与『宫闈禁药扯在一起的?!嗯?!”
“这满朝文武!咱的肱股之臣!有多少人知道太子当年巡视陕西的细节?”
“有多少人知道东宫旧档里记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人知道宫里哪个娘娘用什么香料?!”
老朱的怒吼一声高过一声,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傅友文四人的脸上,也抽在殿內所有心惊胆战的官员心上。
“你们不知道!满京师的百姓都不知道!偏偏这个敲鼓的老货知道!偏偏你们四个『忠心耿耿的臣子牵扯其中!”
“你们告诉咱!这是为什么?!”
“臣臣等不知臣等实在不知啊皇上!”
傅友文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著哭腔,除了重复『不知,他已別无他法。
巨大的恐惧已经攫住了他。
他知道,皇上早就认定他们心中有鬼了。
“还说不知?”
老朱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傅友文:“傅友文,铁盒找到了吗?不是说,与你们无关吗?那么紧张干嘛?”
轰——!
这灵魂三问如同终极惊雷,彻底劈碎了傅友文最后的心理防线。
“皇上!臣……臣……”
傅友文彻底崩溃,瘫软在地,涕泪横流,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茹瑺、郑赐、翟善三人也是面无人色,傅友文的无力辩解,將他们彻底拖入了深渊。
“好!还不说是吧?都跟咱装糊涂是吧?”
老朱脸上的暴怒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恐惧的、冰封般的死寂。
他缓缓扫视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官员都下意识地低下头,屏住呼吸。
“蒋瓛!”
老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臣在!”
蒋瓛如同鬼魅般从殿柱阴影中闪出,跪倒在地。
他早已等候多时。
“將这四个『忠心耿耿却『什么都不知道的臣工,请去詔狱。好好伺候著,让他们慢慢想,慢慢说。”
老朱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晚上吃什么菜:
“咱给他们时间,好好回忆回忆陕西的事,回忆回忆那包裹的事,回忆回忆。他们背后的事!”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