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有惊天大秘要呈报天听!”
老讼棍声嘶力竭地喊著,高高举起一个用普通粗布包裹、但一角却露出极其精美考究的牡丹刺绣丝绸边角的包裹。
“此乃小民昨夜於朱雀街拾得的宫中遗失之物!”
“內有……內有关乎天家威严、社稷安稳的紧要物件!小民不敢私藏,特来叩闕上呈!”
“求青天大老爷们代为转奏陛下啊!”
轰!
人群瞬间譁然!
宫中遗失之物?
牡丹刺绣?这规制……
关乎天家威严!?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脸色都变了。
宫中物品流落民间本就是大事,再配上『天家威严、『社稷安稳这种词,其蕴含的爆炸性信息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守门將领和闻讯赶来的低级官员嚇得魂飞魄散,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双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包裹,各种猜测和惊恐的低语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消息像一道颶风,以长安右门为中心,疯狂卷向整个应天府。
而躲在暗处的武乃大,则向下压了压帽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个『老讼棍,无儿无女,只认钱不要命,且与傅友文有深仇大恨,是最合適的人选了。
与此同时。
奉天殿朝会。
这是老朱不理朝政后的第一场朝会。
气氛没了之前的压抑,还算比较平和。
前面几件政事,也处理得四平八稳。
就在傅友文四人以为『没事的时候,老朱隨手拿起一份由都察院呈上的、弹劾傅友文等人『治家不严、纵容属下贪墨的奏疏,內容不痛不痒,明显是试探。
只见老朱的目光缓缓扫过傅友文四人,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傅友文,茹瑺,都察院弹劾你们纵容亲族、门生在外借著你们的名头贪敛钱財,可有此事?”
傅友文心中狂跳,但听到只是这种级別的弹劾,悬著的心顿时落下一半。
果然如他们所料,皇上拿到那些『把柄却没有立刻发作,就是在等,在试探。
他立刻出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
“皇上明鑑!臣等忙於公务,对家人门生確有不察之过!”
“但若说纵容贪墨,臣万万不敢!”
“定是下面的人打著臣等的旗號胡作非为!”
“臣恳请陛下严查,若真有此事,臣定不姑息,甘愿领受失察之罪!”
茹瑺、郑赐、翟善也立刻出列跪倒,口径一致,纷纷请罪,姿態放得极低,將一切推给『下属胡为和『自身失察。
这番表演,既承认了小错,又撇清了大罪,完美符合了他们之前商定的策略。
朝堂上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