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向稳重的他,並没有因此而失態,大概过了片刻,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肥胖的身体显得有些沉,在书房內来回步,手指无意识地捻动著佛珠,越捻越快。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朱高炽喃喃自语,眉头紧紧锁死:“张再怎么爱折腾,现在也不过是个死囚,审计再出格,也只是贪腐之事,就算死諫『罢儒学”,绝不足以让皇爷爷如此反常!连朝政都不顾了。—”
话到这里,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朱高燧,眼神无比严肃:“老三,你確定蒋严禁你再靠近?甚至连送食都不行?”
“千真万確!”
朱高用力点头:“那架势——就像是怕我知道什么,或者—怕我被灭口一样!”
“灭口——”
朱高炽重复著这两个字,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依我看,皇爷爷不是在保护张飆-他是在封锁张!封锁张飆可能说出的某个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皇爷爷如此忌惮?”
朱高煦忍不住插嘴道。
“对啊!连我都不能接触!”
朱高隧也附和道:“这牵扯到的人,岂不是无人能倖免?”
朱高炽闻言,目光扫过两个弟弟,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你们还记得——父王为何让我们留在应天府吗?”
“这。”
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时一愣。
却听朱高煦率先开口道:“最开始的时候,父王让我们留在应天府,是为了让皇爷爷安心。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当人质。”
“可是后来,隨著张飆的发狂,父王又让我们利用张製造的混乱,牵制皇爷爷,让北平能暗中发展—”
“没错!”
朱高炽打断他,眼中闪烁著睿智却不安的光芒:“但是如果,我说如果,万一张飆拋出的那个秘密,巨大到足以动摇国本,甚至可能波及藩王呢?”
轰隆!
整个书房如遭雷击!
只是一瞬间,书房內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脸色,骤然惨白如纸。
波及藩王?!皇爷爷对藩王本就猜忌日深,如果张真的说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甚至只是捕风捉影的指控那最先被怀疑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手握重兵,且野心勃勃的藩王。
而他们父王朱棣,则首当其衝。
“难道——·张那疯子—把火烧到父王头上了?!”
朱高煦惊疑不定地说道,同时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高燧连忙矢口否认:“哥不会恩將仇报的!”
“什么恩將仇报,他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再说,送几顿好吃的,就能收买他吗?
若是如此,皇爷爷早就收买他了!他就是餵不饱的狼!”
“你胡说!哥不是那种人!”
“行了!”
眼见两兄弟因为张要吵起来,朱高炽立刻拿出大哥的威严,喝止住了他们,然后眉解释道:“我的意思,不一定指向父王。”
“那大哥的意思是什么啊?”
朱高燧焦急的追问道,同时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站在张飆小迷弟的角度,他自然相信张不会牵连无辜,可站在燕王三子的角度,他又觉得,以张飆想要把事情闹大的疯狂,没理由不牵扯他父王。
毕竟李景隆,郭英这样的大人物都被牵连进去了。
却听朱高炽沉吟道:“虽然在我看来,张不一定会牵连父王,但那个秘密,一定是足以让皇爷爷看所有人都像敌人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越想越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