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惊讶,原本总是显得骄傲又冷淡的长公主,就像是乖顺的布偶猫猫,丹凤眼里迸发出了一瞬明亮的喜悦。
若此事是贴身婢女舒锦做出,就没有任何稀罕之处,李如意根本不会如此惊讶。
但偏偏…替她如此考虑周到的,竟然是一个先前被她瞧不起的幕僚。
鹤轻真是个奇怪的幕僚。
初印象贪生怕死,懦弱到像是个灰溜溜的老鼠。
后来却又能对她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窥见她想要成为君王的心。
再后来更是在猛虎扑来时,面对生死一线,真真正正的悍不畏死,做到忠诚。
有别的幕僚成群过来时,鹤轻又会细致地将人全部引走。
如今还能想到她身上的衣裳破了,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让她替换的衣裳。
桩桩件件事情,若是不同的人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生来就尊贵的长公主有什么感觉。
她虽不是万人期待的嫡长子,不具备继承大统的条件,让许多人暗地里扼腕叹息。
可她毕竟是大盈皇朝的长公主,尊贵的地位放在那儿,没人不羡慕她的潇洒肆意与受宠。
李如意身边不缺献殷勤的人。
但她缺将她当成储君与君王,誓死追随的人。
鹤轻他…
将外面的衣裳迅速换上了,李如意从树上探出了一个脑袋。
“喂。”
方才才说介意鹤轻对她喊“喂”呢,这会儿李如意倒是学得快,也能这般喊人了。
鹤轻转过身,清秀的面孔上瞧着一片平静,只有一双显得比旁人灵动清莹一些的眼眸,扫过了李如意的脸。
它似乎多停留了片刻。
李如意敢肯定,这双眼中闪过了类似欣赏一样的情绪。
!若是从前,有男子敢这般正大光明盯着她看,李如意好说也要将对方狠狠重罚。
“你看什么!”李如意没好气地开口,像一只刚刚把刺重新抖擞起来的刺猬。
虽然心底里对于鹤轻在今日的种种事情中,表现出来的忠诚和勇敢,有些肯定。可这代表不了什么。
李如意狠狠瞪了鹤轻一眼。
只是这眼神,比起先前的冷淡,已经软化了许多,是一种强撑着的羞傲。
毕竟鹤轻四舍五入也算是救命恩人。
李如意没有那么过河拆桥。
只是她天性不知道该如何和人相处,尤其面前这鹤轻,还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