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监护仪的警报声还在远处迴响,刺得人心头髮慌。
张曼已经哭不出声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绝望地看著医生。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医生一脸为难,嘆了口气。
“不是我们不救,是这里的条件真的有限。转院是唯一的办法,但安和医院那边……”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宋安璃的手攥紧,指甲陷进肉里,掌心传来刺痛。
她走到墙边,从包里拿出手机。
她没有翻找通话记录,而是直接在拨號盘上按下一串数字。
那串数字她记得很清楚。
周时淮走了过来,手按著渗出血跡的肩膀,嘴唇没有血色。
“我去找人问问,看有没有別的办法。”
“不用了。”宋安璃的嗓音很平。
她抬起头。
“你在这里陪著张曼,我出去打个电话。”
周时淮的动作停住,没说话。
“我想一个人待著。”宋安璃又说了一句。
周时淮沉默了几秒,点了下头。
“我出去透口气。”
他转身朝走廊另一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宋安璃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外面黑漆漆的。
她靠著墙,手机屏幕上已经输好了一串號码,她的手指停在拨號键上方,没有动。
她闭上眼睛,按下了拨號键。
听筒里传来等待音,一声,两声,三声。
第四声快要响起时,电话通了。
“餵。”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很低,也很冷。
宋安璃握著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是我,宋安璃。”她开口,嗓子发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这阵沉默让她快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