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穿不上。”
宋安璃闭了闭眼,说不清心里是好气还是好笑。
“那就別穿了,直接出来。该上药了。”
门被拉开一条缝,周时淮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果然没穿上衣,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著他湿漉漉的头髮滑下,淌过线条分明的锁骨,再往下,没入浴巾的边缘。
宋安璃拿著签和药膏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他的胸膛和腹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长有短,有深有浅,像是刀划过的,还有几处不规则的圆形疤痕,交错纵横,破坏了原本平整的皮肤。
这些狰狞的印记,和他那张清俊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些……”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周时淮顺著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然后不甚在意地移开。“没什么,当保鏢,磕磕碰碰很正常。”
又是这套说辞。
宋安璃没再追问,只是心里的疑云又重了几分。
“让佣人来吧。”周时淮见她不动,开口道。
“不用。”宋安璃回过神,她指了指床沿,“坐下。”
周时淮依言坐下。
宋安璃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她拧开药膏的盖子,用签沾了药,小心地涂抹在他肩膀的伤口周围。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让周时淮的身体绷紧了一下。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距离太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著淡淡的血腥气。
“关於……”
“张律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宋安璃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
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这时。
啪嗒。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
眼前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停电了?”宋安理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我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別去,太黑了。”他的手很烫,力道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