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床上有了动静。
是宋安璃翻身,把被子踢开了。
夜里温度低,她只穿著单薄的真丝睡衣,就这么睡著,明天肯定会著凉。
周时淮站起身,动作很轻地走到床边。
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掖了掖被角。
借著月光,他能看清她沉睡的侧脸。
睡梦中的她,不像白天那样浑身是刺,卸下了所有防备,眉头却依旧是微微蹙著的,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周时淮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的眉心上方,犹豫了很久,才终於落下,用指腹轻轻地,將她蹙起的眉心一点点抚平。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直到她的眉头彻底舒展开,他才收回手。
他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才起身,回到那个窄小的沙发上,蜷缩著躺了下去。
第二天,宋安璃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宿醉的头痛让她有些不適地按了按太阳穴,她坐起身,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沙发。
沙发上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叠放整齐的薄毯。
她赤著脚下床,拉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男人。
周时淮穿著一身休閒服,正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听到动静,他回过头。
“醒了?”
宋安璃走到他身边,趴在栏杆上,感受著早晨微凉的风。
“昨晚睡得好吗?”
她隨口问了一句。
周时淮看著她被风吹起的髮丝,点了下头。
两人洗漱完,一前一后地走下楼。
客厅里空无一人,宋安琪和陆禹衡大概是还没起。
餐厅里,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中式的粥点小菜,西式的麵包牛奶,摆了满满一桌。
宋安璃拉开自己常坐的位置,然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周时淮坐下。
周时淮刚拉开椅子,楼梯口就传来一声冷哼。
宋振国穿著一身熨烫妥帖的居家服,由护工搀扶著,正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地盯著他们。
他走下楼,径直走到餐桌的主位上坐下,看都没看周时淮一眼。
“我没有跟一个保鏢同桌吃饭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