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烁灵虽不理解,但也不再追问,拿出了那块玉佩放在桌上。
“我明白了。今日来此,其实是有问题想问,昨日……似乎,认识这块玉佩?”楚烁灵看着老妇,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老妇看着那块玉佩,闭了闭眼。
“是我认错了。”她又一点不答。
“那你认成什么了?”楚烁灵马上追问:“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的所有问题,只求这玉佩一问。”
楚烁灵见她身上的泥土,顿了顿:“待会,我会带你去医馆。”
“解决所有问题?”老妇重复,表情嘲讽:“贵人总会离开岭南,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更别说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听受不了了:“贵主好心助你,为何这态度?”
楚烁灵抬手止住林听说话,蹙眉看着老妇。
她望着老妇,缓缓开口:“是楚历35年发生的事?”
老妇面色变了。
楚烁灵见她这样反应心底无比酸涩。
那事是真的,不是时间变迁就能带过的伤痛。
现在的荔枝园一片平和,荔枝长在树上,绿色中点缀的红,那么好看,可红也可以是血。
楚烁灵呼了口气,明眸闪烁,这事她想了无数次,言语坚定:“我知你或许因封号对我有怨恨,我也不能说自己无罪。你是在荔枝园待的最久的人,告诉我这块玉佩和荔枝园的事,如果你有冤屈,我替你解决,可好?如果我有罪,那就让我赎罪。”
老妇听到赎罪一词,看她的眼神变了。
她扯了扯嘴角,终是松动,又看向那玉佩:“你既知楚历35年之事,也该知有一户人家死在官兵剑下。”
她手动了动,上面都是常年农活留下来的茧:“让我,仔细看看玉佩。”
楚烁灵将玉佩交到她手心。
老妇在手里翻转玉佩,确定了,看向楚烁灵,眼中都是悲伤的回忆:“那户人家,丈夫姓沈,母亲姓苏,有个儿子。苏氏是我闺阁时就形影不离的好友,这玉佩,苏氏有个一模一样的。本来,苏氏是有钱人家,可惜被陷害家道中落,沈氏是佃户,但人专一热情,苏氏与沈氏可谓一段佳话。这一切都被荔枝园毁了。”
楚烁灵听到沈字,很难不想到沈卿止,他也是岭南人,他也是佃户,指尖颤动。可是,真的那么巧吗?
“改为荔枝园后,我吃得苦混进来做工,但其他人再无消息。”老妇问:“这玉佩,你从何处来?”
楚烁灵拿回玉佩,盯着上面精巧的龙凤,越发肯定自己忘了什么事。可是,是什么呢?
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玉佩回答:“不知道。”
楚烁灵抬眸:“我会找到之前的佃户们,确保他们生活无虞,当年下令强征的官员,我会上报处理。”
老妇笑,笑得苦涩:“其实,我能混进来做工,就没想过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对我来说,活着不饿死就够了。你出现说,你会解决,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其实蛮……本来这辈子,就该这么过了。”她落泪。
楚烁灵觉得,有事就该处理,该解决,她希望整个世界都是公平的,所以她厌恶不公平的事,被强迫的事。
在京城,无人不尊重她,她从未深度了解过其他人如何生活。可京城之外,岭南的见闻一幕幕刺激着她。从官到军到民,她感到整个楚国像生锈的齿轮,所有齿轮上的人都力竭地行走。
为何世上冤屈会有这么多?她能做的,太少了。
回客栈路上,楚烁灵望着岭南街道,问道:“我曾经的纸鸢,还在吗?”
林听听到这个都不需要回忆,马上道:“贵主您忘啦!有日你突然说最讨厌纸鸢,再也不想看到,如今该在长公主府的库房里。”
楚烁灵感到那缠着的红线越来越明晰:“是什么时间?”
“大概是,贵主从岭南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