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珈扬手轻轻拍过去,清脆一声,打得餍足得瑟的人激灵一下。他识相改口,“但是真的很好用。”
施珈请他嘴巴闭牢,她太累了,也很困。明天她还要上班,她忿忿的最后的翻身抱怨,今天的译文也没整理。
梁丘掖掖她身后的被子,无声地笑起来。
清晨时分,梁丘恍然里突然被窸窣的啜泣声叫醒。他定神一下,翻身去看半捂在被子下的人。
梁丘揭开捂住施珈半张面孔的被子,抚着她的额边,轻轻去唤她。
“珈珈,醒醒。”
施珈似挣扎一下,忽然睁开眼的一瞬,也滚落一滴泪。
梁丘蹙眉端详着她,“做噩梦了?”他拇指指腹去揩她眼泪的痕迹。
施珈摇头,钻进他的怀里圈住他的腰,滚烫的泪再滑出来。
“梁丘,今年清明节你和我一同去看看我妈妈吧。我和她说好了,她喜欢紫色郁金香,今年让你给她买。”
施珈软糯的话里带着些鼻音,梁丘低头吻一下她的发顶,也轻拂她的背,温柔缱绻地应她,“好。”
三天后的周五,午休时,施珈在公司的茶水间冲咖啡,顺便跟梁丘商量,今天的网球可不可以取消。
李严在一旁,朝她挪一步,又是特务接头般的声音,“那个……你晓得那个曝光你们信息的人,晓得是谁了吧。”
施珈锁屏手机反扣在台面上,淡淡投师兄一眼,等他的下文。
“哎,”李严豁出去的一叹,“算了算了,那种人就该得到教训。我是受女朋友之托的,那头说你们的代理律师说你们答应不见面,也不同意和解。”
“我也讲过了,算交差了。你不用答复我,总归你晓得我是站你这边的啊。”
那条引导热度曝光梁丘信息的评论,以及所谓爆料诋毁施珈的评论,都出自同一个人,就是那天网球馆碰到的肖月同事之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先听来了梁丘的经历,又打卡酒店网红餐厅的时候,看见施珈和唐正贤同行。大概猎奇心有之,亦有奇怪的报复欲,因为那天的同事八卦,人家一句“你要先有那个姿色”,恶意就是这里开始滋长。
人心不可测,人性同样经不起琢磨,只是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两面刃,伤人又怎么晓得不会也伤了自己。
施珈冷静回复师兄,“我们尊重法律,所有依法依规,很公平。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只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回头,施珈把这件事情讲给梁丘知道。
梁丘的点头,他觉得施珈做得很好,善良带些棱角才是真正的善。
哦,他也有件事情要同她讲,今天他收到了曾雪的道歉邮件,不过他没有回复,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他看完就删了。
施珈漫不经心的盯着手机,保持缄默。
“珈珈。”梁丘喊她,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他别她的脸来看他。
施珈幽幽的眼神投过来,“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
哈哈,梁丘笑起来。
这场舆论风波终究是一阵扰人的风一般,风刮过去,然后消散,再也看不见痕迹。
在农历新年前,施珈终于完成了《生与殇》的英文译本初稿。梁丘问她,那么,是不是要见你老师和师母了。
施珈抿着唇瞥他,半晌,“你想见他们吗。”
“你想我就想。”
施珈撇开眼,摒不住笑一下,老师大概比某人还着急呢。她应下他,“那我和老师约个春节前的时间吧。”今年她妈妈过世,这一年应该算新丧的,过年去不作兴。
她再想起什么,笑着跟梁丘八卦老师,“那天他打电话,还说想师母想来S市逛园林,结果师母在旁边拆穿他,说他想见你不要拉她当幌子。”
梁丘轮椅停在餐桌旁,索性调个头面对着施珈,拉她起来,再把她捞过来,抱她坐到他腿上,人还是瘦,“那,我安排一下,先请他们来玩两天?”
施珈说不要,她还没说完呢,“师母那天在旁边还说‘哦哟,侬想的出来啦,阴丝呱嗒额逛园林,头壳坏掉,冷啊冷色特啦’。”她拿腔拿调的学师母讲话给梁丘。
梁丘笑了小半天,不是因为师母,是因为有人的腔调,“洋泾浜。”他决定了,以后每天要同她讲讲江南方言,“江南小姑娘哪能讲勿来江南方言的。”
施珈瞪他,要起身,可是,又被有人缠住了。
花好稻好也不过几天,几天后,施珈跟梁丘说,哦,那个年前约老师见面时间的事情,稍微再推一推吧。
梁丘不语,盯着她。
施珈因为母亲的缘故,今年打算一个人过年,梁丘自然不同意的,男朋友做什么用的。而施珈也不同意,你该回家的,你妈妈上次还讲你今年只回去待了3天的。
所以,协商未果的两人一时也没定论,施珈索性应下了周萌迁给她的一个活:年三十飞,初一到初三三天,日本考察团陪同翻译。日语翻译已经敲定,甲方还有英国香氛企业的一个客户同行,需要一个英文陪同翻译,这个时间,周萌不好找人,试试看地问了施珈,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