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答到家时,爸妈都不在。他有点意外:妈妈天南海北地飞,找不到人是常态,爸爸不在家倒是稀奇。
“先生和朋友去钓鱼了。”
陈姨招呼着卢答吃饭,但卢答刚吃过刨冰和千层,并不饿,喝完一盅汤就去画室了。
刚进入暑假,任务并不重,卢答练完了每日的素描和色彩,伸了个懒腰,下楼去逗狗玩。
狗是六岁的土松,黄狗白面,俗称中华田园犬,亲人得很,叫珠子。
他挠着珠子的下巴,正准备去拿牵引绳,看珠子趴地上不大乐意出门的样子,心生疑惑。思衬一会儿,扬声问:“陈姨,珠子今天已经遛过了吗?”
陈姨在厨房那边远远回:“刚在院子里玩,小追带着甜甜圈夜跑路过,顺手带去遛了。”
甜甜圈是冉让家的萨摩耶。
冉让就住对面,两户人家院子对着院子。卢答从卧室向外看,正好能看见冉让卧室的窗户。
平时没那么殷勤,冷战的时候倒花样百出。
卢答愤愤拒绝糖衣炮弹,问陈姨:“姨,那个‘冉让不得入内’的牌子放哪儿了?”
“在储物间呢。”陈姨在卢家待了十几年,是看着卢答长大的,对他和冉让的把戏一清二楚,笑眯眯问:“宝宝又和小追吵架啦?”
卢答应声,加重声音以示自己的决心:“这次我绝对、绝对不理他了!”
他羞赧,又道:“说了不能叫我宝宝了,我都十七了!”他小时候经常生病请假,上学晚。
“十七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嘛。”陈姨笑眯眯。
怕陈姨继续问原因,冉让转班这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卢答便借口去找牌子离开。
把木牌从一堆零碎中翻出来,卢答拍拍手上的灰,本打算挂信箱,又怕不够显眼,去找了个挂钩,把“冉让不得入内”的牌子挂到别墅正门上。
这下总够醒目了吧?!
某人不能再装瞎了。
卢答满意地拍拍手,上楼回房间看杂志,这期的《中国宝石》他还没看完呢。
洗澡时,想到门上的木牌,卢答陷入了一种报复成功的得意,在浴室里不自觉哼起歌。
他出来时,却看见房间内黑黢黢的。
?怎么记得自己开了灯。
卢答有点疑惑,正要摸黑去找开关,身后却突然覆上来一人。卢答一个激灵,手肘顶到一半,来人身上的气味先一步飘来,是卢答亲手挑选的香水,水生调,海藻和橡木苔的味道交织,无比熟悉。
卢答于是卸了力。
天旋地转,他被带着摔在了自己的床上。
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卢答咬牙切齿地叫潜入自己房间的人:“冉、让!”
冉让含糊应声,毫不心虚,还敢说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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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个大头鬼,卢答翻了个白眼,动了动腿想踢冉让,奈何太熟悉彼此,冉让早有预料地一闪,躲了过去。
卢答挣扎了两下,没挣过天天夜跑坚持锻炼的某人,只能郁闷道:“……放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