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年十八。原籍中州赤潮山脉潮生村,无父无母。”
“数月前,凭过人的天资拜入中州道宫,成为剑修一脉大弟子夏清韵的亲传弟子。”
“一月前,登临三年一度的问道大会,凭借超凡天赋,力压群雄,成为历史上最为年轻的魁首,并与圣女宫当代圣女姬晨定下道侣之约。”
“随后,依惯例前往北域边疆进行历练。官方记录显示,其于镇北城外不慎遭遇洞明境的赤魁猿王,激战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念到这里,她顿了顿,抬眼瞥了苏澜一眼,眼神玩味,然后继续念道:
“……直至数日前,此人竟奇迹般现身,回归道宫。”
她将最后一张纸轻轻合上,那狭长而媚意天成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笑意,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
“这个人,就是你吧?我们年轻的问道大会魁首,苏澜小弟弟?”
苏澜张了张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又瞬间冷却下去。
对方连他过去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他心知,在自己这番狼狈情形下,再怎么苍白无力地狡辩也毫无意义,只会徒增笑柄。
他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温夫人似乎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微微一笑,慵懒地向后靠进椅背,饶有兴趣地追问:
“那位夏清韵小妹妹,就是你的师尊吧?姐姐我之前就听闻其美貌过人、剑术超群,更是……嗯,胸脯壮观,堪称人间绝色。”她语气亲昵,仿佛与夏清韵是旧相识,目光在苏澜脸上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不知你作为她唯一的弟子,日夜相伴,可曾……亲眼见过?亲手丈量过那对‘天下第一’的豪乳,究竟是何种惊人规模与触感?”
她一句“本夫人”,一句“姐姐”,自称变幻不定,实在让人捉摸不清她真实的想法与立场。
苏澜偏过头去,避开了温夫人那充满玩味和探究的目光,闷声闷气地,再次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只不过承认的是哪一项,倒是没明说。
温夫人对他的敷衍和抗拒态度也不恼。在她看来,对方只是个还未真正见识过世间风雨、倔强又带着点可怜的小孩子罢了。
“还有一个疑问,姐姐我很是好奇。”她优雅地翘着二郎腿,足尖勾着不知何时褪下的、缀着珍珠的软底绣鞋,轻轻晃动着,那雪白的足踝与小腿曲线在旗袍高开衩的缝隙间若隐若现,晃得人眼花。
“资料上说,你在进入道宫时,还只不过是天武境的修为。为何此番北域历练归来,短短时日,就已是洞明境了?这等破境速度,便是中州那些顶级势力的核心传人,也望尘莫及啊。”
苏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晃动的玉足和雪腿吸引了一瞬,但他立刻警醒,猛地收回视线,心中暗骂自己定力不足。
他深知此刻绝非心生旖旎之时,对方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他最大的秘密。
纯阳之体?
龙欲至尊的传承?
妖皇城的经历?
这些哪一样能说?
心情不由得更加烦躁,本不想回复,但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那个如同冰山般沉默的玄衣男人,感受到那股如同实质般笼罩着自己的威压,他毫不怀疑,若自己拒不回答,对方绝不会客气。
他只得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偶有奇遇。”
温夫人闻言,红唇微勾,似乎并不意外这个答案,也并未深究。她或许早已猜到会是如此,问出来,更多是想看看这少年的反应。
她轻轻“嗯”了一声,姿态依旧闲适,仿佛闲聊般继续问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又为何身中‘锁气丸’这等禁锢修为的丹药?可是曾身处牢狱?究竟犯了什么……嗯,他们给你定下的‘罪名’?”
“涉嫌串通妖族。”
苏澜心一横,既然身份都已暴露,这些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干脆利落地说了出来,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想看看这反应,或许能让对方觉得他麻烦缠身,赶紧放了自己。
可出乎他的意料,听闻此言,温夫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没有震惊,没有鄙夷,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欠奉,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闲谈。
她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随性道:
“妖族?呵……那群被赶到北域苦寒之地的家伙,如今也就只能在边境靠着数量耀武扬威罢了,真论起整体实力,何时打得过我们人族了?平日里两族暗地里的贸易往来、私下勾结,难道还少了?不过是上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
她的目光落在苏澜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怜悯道:“欺负你这种小孩子,他们倒是很擅长。”
这番话,语气平淡,倒是令苏澜对其稍稍有些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