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樨握着他的手,道:“我们何时搬镇上去住?”
她回来没多久,三天两头破事找上身,她惹不起总躲得起。思来想去还是住到镇上去,避开苏芝这帮人才是上策。
第二天在花厅吃早饭时,姬玉衡就搬家之事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松月心和郁山白自然是没意见。苏奶奶在李宅住了半辈子,舍不得李家老宅,也就不折腾搬家了。
剩下安琼,私塾才开了一年多,突然关掉去镇上是对学子不负责。但苏樨要是搬去了镇上,他多半也是要去镇上。
姬玉衡道:“镇上的宅子需重修缮才能入住。计划是在过年前搬家。你和几个有心学的学子商量一番,去镇上另外给他们安排食宿。其余刁民不可教化,退了束脩,莫浪费时间精力。”
安琼说会和程里正、程富海商量。
此事便拍板了。
苏樨身体恢复差不多后,恢复了上学。
只是这次,姬玉衡陪同她一起上学。
苏樨在小班和程携云上课的时候,姬玉衡就坐在一边拿着本江湖小传翻阅,后来闲着无聊就拿了一副安琼书房中的棋自己对弈。
课间休息时,程沐雨在外头往小班里看了一眼,大声笑道:“苏樨,你真带了男人来上学啊!知不知羞?”
苏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是我保镖懂不懂?你再乱说话,他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程沐雨捂着嘴跑了。
安琼下午在讲治国精要,那厢姬玉衡坐在角落里玩棋,冷不丁被点了名。“玉衡,何为礼治?”
姬玉衡抬起头,眯了眯眼,“不知。”
苏樨转过头来,“那正好,一起学呗。”
姬玉衡没有拒绝,苏樨就给了他笔墨纸砚。一堂课学下来,苏樨学得头大,一旁的程携云也颇感吃力。
苏樨转头就瞧见姬玉衡老神在在地叼着毛笔,双手放在脑后,斜仰着椅子,双眼看着窗外,在那悠哉悠哉走神,摊开的纸上一个字都没写。
程携云写完最后一个字,放到一侧晾开,再收拾好笔墨纸砚,侧身对苏樨道:“苏樨,今日家里来客人,习字课我不上了,我先告辞。”
苏樨跟程携云摆手说再见,然后转头问姬玉衡,“你学了没?”
“没。”
“你不学,咋教我?”
“安琼一个不够教你的?”
“我怕问太多,他嫌我笨。”
“你不怕问我太多,我嫌你笨?”
“你嫌不了,圣旨在那摆着呢。”
后来姬玉衡大手一挥,洋洋洒洒把今日的内容默写下来了,把苏樨给看沉默了。等姬玉衡搁下笔,苏樨仔细看了一遍上头龙飞凤舞的字,问道:“你不是在发呆吗?”
“不一定学,但不一定没在听。”
苏樨再次看了一遍姬玉衡写的内容,岂止是将安琼讲的那部分串联成文章,甚至还拓展到了其他典籍上面,再升华主题。她皱着眉,迟疑了一会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忍得住?”
“你竟然如此看轻我,那我可要忍住了。”
彼时程携云和安琼打过招呼回家了,安琼在隔壁班布置完作业走了过来。苏樨正站在姬玉衡身侧,安琼走到苏樨身后看她手中的字——姬玉衡的字苍劲有力,笔锋凌厉,潇洒恣意,无端透着一股凛凛的气势,笔墨挥毫间走笔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