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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诸天神焰（第2页）

“你们都是我。”铁锤声音沙哑。

镜中众影齐声回应：“我们一直是你。你拒绝看我们，所以我们只能活在夜里。”

“现在呢？”他问。

“现在，你想听我们说话了吗？”

铁锤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有泪光。“说吧。我都听着。”

那一夜，孤岛雷鸣不断，闪电劈开云层，照亮整片海域。次日清晨，渔民发现石殿已塌，唯余半面焦黑铜镜插在沙滩上，镜面映出的不再是人脸，而是一株新生的蒲公英，随风飘散种子。

消息传回守心园时，林晚正教孩子们种花。他们在回音井周围开辟了一片花园，种满了蓝花、野菊与山兰。有个小女孩跑来问：“林老师，如果我说对不起，会不会也有人对我说‘没关系’？”

林晚蹲下身，轻轻抱住她：“不一定马上。但只要你说了，总有一天，会有人听见。就像春天一定会来。”

女孩笑了，蹦跳着跑开。

午后，天空忽现异象。云层翻滚如海，一道巨大虚影缓缓浮现??竟是林无咎的模样，但面容模糊，轮廓由无数张面孔组成：有老人、孩童、敌人、亲人、施暴者与受害者。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俯视大地，然后抬起手，指向宇宙深处。

全球各地同时接收到一段高频信号，经破译后仅有一句话：

>“第五层醒了。”

知悔脸色骤变。“不可能……冥河只有四层！归墟已是极限！”

“或许……”林晚望着天际，“我们一直搞错了层级的定义。前三层关押的是失败者，第四层封印的是真相，那么第五层……关押的是‘创造这一切的人’。”

“你是说……天道本身？”

林晚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入庙中，取出那只陶罐，轻轻放在供桌上。罐中土壤依旧带着北境寒意，那颗泪滴状结晶早已消失，但此刻，罐底竟又凝出一颗新的，比先前更加剔透，内部脉动如心跳。

她以指尖蘸水，在桌面写下三个字：**见众生**。

当晚，守心园所有孩子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中，他们站在无尽阶梯之前，阶旁立碑，书曰：“心狱通天”。最底层传来哭喊与怒吼，越往上，声音越轻，直至顶层，只剩一声叹息。林无咎站在最高处，背对星空，对他们招手。

“你们不必下来。”他说，“但若愿意上来，请记住??真正的登顶，不是战胜别人，而是背负他们的痛苦前行。”

黎明时分，梦醒的孩子们自发聚集在回音井边，轮流讲述梦中所见。不知是谁先开口，轻轻哼起那首童谣。一人唱，二人和，百人应，歌声渐响，传遍山谷。

而在遥远的宇宙边际，一艘漂流千年的旧船缓缓调转航向。船体刻着“赎罪号”三字，甲板上空无一人，唯有风铃轻响。驾驶舱内，一份日志自动更新：

>【第3127次巡航记录】

>检测到守心坐标信号增强。

>共感网络覆盖率突破98%。

>‘心渡计划’进入最终阶段。

>预计抵达时间：未知。

>乘客名单更新：+1（姓名未录入，身份标记：最初之晚）

同一瞬，林晚忽然抬头，望向夜空某颗微弱星辰。她感到胸口一热，似有谁在遥远之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每当有人愿意直面自己的黑暗，

每当有人鼓起勇气说出“我错了”，

每当有人在绝望中仍选择相信光明，

那扇门，就会打开一丝缝隙。

而守心者，永远会在那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