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江禾若有所思忽然问郑婷:“诶你有没有手表票或者你身边有没有人有我想换。”
郑娟哼声:“你当手表票是地里白菜啊,谁有一张不是赶快去买手表!”
“你帮我问问嘛,问问嗯?问问?”
郑娟没好气白她一眼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我朋友喜欢喜欢上厂里一个男工人家里反对吗,她准备邀请他去看电影,结果中秋他转头带回来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条件能有我好吗?长得也不如我,他到底看上她啥?”
郑娟在气头上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扯什么朋友的大旗,全给秃噜出来。
江禾抓住重点:“准备邀请他?”
郑娟一捋辫子恼羞成怒大声辩解:“大家一个胡同儿住着打小一块儿长大,你让我怎么开得了口!”
合着是单相思。
江禾努力压住嘴角哄她:“他没眼光,咱不跟他计较。”该死的越说越想笑,于是在她脸上出现一种矛盾的表情,嘴角向下两眼弯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江禾!”
江禾挨了一拳再也憋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鹅!”
感情这事儿还真是说不准平常胆子挺大的看见喜欢的人都可能像老鼠见到猫。
“别为了一个男人生气,这个不喜欢咱,就换一个喜欢咱的喜欢,咱娟娟盘亮条顺又有工作还不是随便找!”
“哼,油嘴滑舌,你就哄我吧,”郑娟嫌弃道。
江禾嘿嘿笑,看到她的傻样子郑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傲娇道:“我就免为其难帮你问一下,先说好啊,不一定能换得到!”
回办公室的路上江禾总感觉有人在叫她,小江小江的,又不是全名转头一看工人们各人走各人哪有认识的,她还以为耳朵出问题了。
结果没走几步被气喘吁吁的谢秘书拦下:“小江同志你走得也太快了,我在后边儿使劲追,叫你也不答应!”
江禾表示抱歉:“我转过头没看见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叫别人呢。”
谢秘书平复下来说:“这周日你有没有空?”
“咋啦?”
谢秘书道明来意:“我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就想请你去东来顺吃顿饭。”
江禾摆手极力拒绝:“不用,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女同志看见女同志有困难哪有不伸手的道理!”
“话不是这么说的,”谢秘书真诚道:“如果没有你我会遭受什么……”
“别说了,我去!”正是因为经历过,江禾不忍她自揭伤疤,忙不迭答应。
谢秘书一改低沉笑道:“一定要记得哈,周日中午东来顺门口见。”
“好,”江禾点头的同时忍不住咽口水。
虽说天越冷肉类供应越充足,但架不住买的人多,像江禾母女俩双职工,家里没闲人,想吃肉就得周日早起排队,总不能每周都排吧,想排也没那么多肉票买,就只能排到什么吃什么,羊肉供应少,她们这种排法根本买不到。
下午下班儿江禾照旧跑回去,还是没跑完全程,她也不强求,快走当慢跑,走得在深秋的时候出一脑门汗。
回家时屋门紧闭她还以为她妈没回家,结果推开门看见她妈愣愣的坐在小板凳上。
江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俯下身蹲在她妈身前问:“妈怎么了?”
张月英心情复杂难言,她是个好强的人,年少远走他乡一头扎进大城市打拼,来到这儿后也是从一个普通工人坐上小组长的位置,现在有一个明晃晃的升值机会摆在眼前,尽管她知道大概率是陪跑,但心里总放不下。
“车间主任要调去生产科任副科长,他走后职位公开竞争,另外三个小组长一个是他的亲信,一个是后勤科科长的外甥一个是副厂长的侄子,池浅王八多当年为了当上小组我都废了老鼻子劲儿,这真要冲车间主任的位置不得把鼻子挣歪啊!”
江禾听完脱口而出:“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过老话说得好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车间主任是干部岗,我的文化水平低,副厂长的侄子可是高中毕业。”张月英忍不住丧气。
江禾安慰道:“话不能那么说,您能当上小组长说明领导是十分认可您的能力的,不然干嘛不提拔那些有关系的人,生活中没有绝对的事儿,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现在的人都讲究一个含蓄、内敛,特别是女性,即使有野心也都是藏着掖着,但凡表现出来一点儿就是你咋那么好强,还想跟男人比!
可是张月英是个寡妇,跟婆家闹翻的那种寡妇!
亲妈都管不了她,更别说外人,谁敢说闲话她撕烂他们的嘴!
经过江禾一番开到张月英下定决心干,她这个人有个毛病一旦纠结一件事那一定会去干,只是怕干完结果不尽人意,这时候要再有人鼓励她,那不用多说,直接就是甩开膀子大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