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禁忌的爱恋,如同夜色中悄然绽放的花,美丽,却永远见不得光。
他冲进钱庄账房抓过算盘砸向银锭堆,伙计吓得打翻墨汁。砚台倾泻的漆黑里,突然浮出王雨柔当年替他研墨的纤指。
四百多岁的长生种终于认命:人间的相思债,比冬天结的冰还难化开。
陈家生意在苏清宴操持下火遍四方。
辽国的毛皮、西夏的骏马、大理的药草,连菲律宾的麻逸岛和蒲端港都插着陈记旗号。
瓷器铺开满江陵府,朝廷的盐铺也有入股,可苏清宴只爱往酒庄钱庄钻——翻账本比想女人好受些。
这日他照旧走路去钱庄(打死不坐马车),李福顺一把将他扯进里屋:“镖局接了趟阎王镖!虎威镖局都不敢碰,偏咱们接下来了……”老头急得搓衣角,“您本事再大也别沾这浑水!”
苏清宴拍开酒坛笑:“李伯管这些干啥?自有镖头张罗。”见老头盯着酒坛咽口水,又补道:“新到的剑南烧春。”
“好酒得配卤牛肉!”李福顺脚不沾地奔后厨。
李福顺那奔向厨房的急促脚步声消失在门后,里屋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开的微响。
苏清宴脸上残存的笑意彻底褪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酒坛封泥。
“虎威都不敢接的镖……”他低声重复,眼神锐利如刀,穿透虚掩的门扇,仿佛要刺破江陵府城繁华表象下的暗流。
苏清宴笑容突然僵住。
虎威镖局都不敢接的镖…莫非是笑傲世下的套?
想起那厮吸人内力的“万道森罗”,他后颈发冷——今夜就重练“菩提金刚指”,这功夫专克天下吸功邪招。
苏清宴回到宅邸,步履不停,径直开启房中隐秘的机括。
暗门无声滑开,他闪身而入,厚重的门扉在身后悄然合拢,将外界彻底隔绝。
这间深藏地下的练功房,是他亲手打造的秘密堡垒,除他之外无人知晓。
穹顶高阔,四壁坚实,空旷得足以容下翻江倒海的劲力。
他盘膝跌坐于蒲团,臀下垫着三寸软垫,脊柱如贯串的铜钱般笔直竖起。
右足稳稳压上左腿,结金刚坐姿。
口中低诵玄奥口诀,双目轻阖,心神沉凝。
双手在丹田处结成三昧印——右掌托住左掌,两拇指尖似触非触。
肩松,胸含,下颌微收,恰能轻压颈侧血脉。
舌根轻抵上腭,一缕甘津悄然滋生。
三个时辰在绝对的寂静中流逝。
苏清宴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只觉周身气血充盈澎湃,筋骨舒展,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在经脉中奔涌。
他深知武学之道,贵在精纯,贪多反受其害,今日已足,明日再续。
这“菩提金刚指”于他,早已是驾轻就熟的功夫,臻至化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