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来霆低下脑袋,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离开的身影有些萧瑟。
走远之后,才能听到他深深的叹息。
房间里。
大哥看向老人:“老爷子……”
“闭嘴吧。”
老人摇了摇头,只是道:
“张焘,六子没了多年,他的位置总要有人顶替,你们也不至于因为这样,总是排斥他。”
张焘哑口无言。
他确实有些排斥谷来霆,因此从不管谷来霆叫六弟,和其他人也总是首呼他的名字。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家虽然都是孤儿,但他们是张家血脉相连的孤儿,只是没了父母而己。
而谷来霆,却实打实的不是张家血亲。
“出去吧。”
老人倚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是。”
张焘抱拳离开,开门时看到了门外的二弟。
“大哥……”
“走,老爷子歇了。”
脚步渐行渐远,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老人又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
上面雕刻着的是老旧的花纹,在他当年指定建造时,大家都说他眼光好,这必然会成为北部最时髦的款式。
说起来,他以前其实是个暴烈性子,是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首到小儿走后,他才突然学的开始沉着冷静起来,做每件事都会深思熟虑。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飞光飞光……
老人再次闭上眼睛,手中只是攥着那个物件。
他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时雕刻出它的自己。
他将物件放在摇篮里,一身军戎,满脸灰尘遮盖不住笑容。
那时幼儿昏睡,摇篮晃动,如旁边年轻的木人叱咤疆场。
它傲慢,它威严,它带着年轻的活力和冲劲。
它像是他,却一定比他更加拉风。
马踏河山,意气风发。
亦如他幻想中,对幼子最期盼的未来。
…
思绪中断。
老人俯下身躯,勾着地上掉落的笔。
许久。
房屋中似有动静,细听来却又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