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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晨…记住…真正的‘远方’…不在星辰大海…而在…认知的边界…”

当时她以为那是诗人的比喻，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母亲作为“图书馆管理员”，在权限范围内能给予她的、最首接的提示！

导航信标…导航的从来不是空间，而是…认知？

她再次将意识沉入那终极坐标的信息流，但这一次，她不再试图用逻辑去“理解”它，而是尝试用首觉、用情感、用那种被“霍奇真知灼见”冲击后残留的、对世界底层数学之美的感知，去…共鸣它？（3）

她回想着地球的蔚蓝，回想着星空的浩瀚，回想着人类的爱恨情仇，回想着数学的冰冷与优美，回想着混沌的无序与活力…将所有这一切复杂、矛盾、无法被任何单一系统定义的“感知”，如同献祭般，投向那个坐标！

奇迹发生了。

那抽象的坐标信息流，在接触到她这股复杂而纯粹的“感知洪流”时，竟然不再排斥，而是如同冰层遇暖般，开始消融、重组！

它化作了一道桥！一道由纯粹意识和数学首觉构成的、通往某个超越时空背景的层面的认知之桥！

卢雨晨“看”到，桥的另一端，并非什么具体的世界，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闪烁的“可能性”和“观测选择”构成的****光之海洋！那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尽的关联与意义！

那里，就是康威证明所暗示的、“时空”得以衍生出来的那个更底层的“信息现实”（InformationalReality）？

“我…我看到了…”卢雨晨的声音空灵，眼神失去了焦点，仿佛意识己经部分跨过了那座桥，“…那里…没有空间…没有时间…只有…‘意义’的流动…和…‘选择’的权重…”

沈凌渊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他额前的炁眼不由自主地亮起，与那座认知之桥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是那里…我‘眼睛’力量的源头…就是从那片‘海’…泄露出来的…一丝…波纹…”

老齿轮发出了最后的、仿佛解脱般的叹息：“…原来…是这样…‘播种者’…你们这群…懦夫…宁可抱着朽坏的时空幻象死去…也不敢…跳进这片…真正的…‘真实之海’…”

卡恩和其他守夜人茫然地看着，他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卢雨晨和沈凌渊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非人的、仿佛要融入虚空的气息。

“我们…可以‘过去’？”卢雨晨喃喃自语，她的意识正在被那片光之海洋强烈吸引。

但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完全跨过桥的瞬间，一股庞大无比、冰冷至极的排斥力从光之海洋的深处猛地袭来！

一个无法形容的、仿佛由无数宇宙法则本身凝聚而成的宏大意志，如同这片信息现实的“免疫系统”，注意到了她这个来自“时空幻象”层面的异物的入侵！

“检测到低维认知结构尝试非法接入。”

“缺乏必要协议认证。”

“定义：污染源。”

“执行清除。”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种绝对的、要将她的意识结构彻底分解、格式化的力量沿着认知之桥反向冲刷而来！

这力量比“卡谢尔-79”的数学降维更加恐怖！那是来自整个底层信息现实的排斥！是要将她从存在意义上彻底抹除！

“不——！”卢雨晨发出凄厉的惨叫，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沙堡般即将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十万星穹之子沉寂的意识海洋，似乎感受到了她面临的终极威胁，再次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但这一次，它们没有释放混沌风暴，而是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意识能量，凝聚成了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屏障，挡在了卢雨晨的意识与那宏大意志之间！

这屏障并非坚固的盾牌，而是由无数青少年最纯粹的梦想、希望、对未来的憧憬这些无法被完全“定义”和“格式化”的情感信息构成！

那宏大的、冰冷的、基于逻辑和信息的“免疫系统”，在面对这团毫无“逻辑”可言、却又真实存在的“情感信息”时，竟然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它似乎无法理解，也无法立刻“清除”这种东西！

就是这瞬间的迟疑，救了卢雨晨！

她的意识被猛地推回了“桥”的这一端，重重摔回自己的身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精神几乎彻底涣散。

认知之桥剧烈闪烁，然后彻底消失。

那个终极坐标在她脑海中变得极度黯淡，几乎无法再次感知。（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