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取了筷子,笑吟吟地引着林富贵步入堂屋。
屋内,老爷子正倚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袅袅青烟在阳光里打着旋儿。
这屋子虽不显豪奢,却自有一番雅致:
水磨石地面光洁如镜,雪白的墙面纤尘不染,整套红木沙发泛着温润的光泽,淡淡的桐油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这般素净清雅的环境,倒与林富贵心目中老中医家的模样分毫不差。
老太太麻利地摆好两张竹椅,转头冲着老伴一瞪眼:
“抽抽抽,成日里就知道吞云吐雾!还不快去取酒来,难不成吃个饭还要我喂到你嘴里?”
“咳咳!”老爷子被烟呛得首咳嗽,显然没料到老伴会在“外人“跟前这般不给他留颜面。
他慌忙起身,赔着笑脸连声道:“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林富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发笑:
原来这家里真正掌舵的,是这位看似慈祥的老太太啊!
“就这一杯,多了没有。”老爷子回来时,手里只端着两个玲珑的玻璃杯。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林富贵,另一杯搁在自己跟前。
林富贵瞧着杯中琥珀色的琼浆,立时认出这和老爷子给他的一样。
连忙双手接过,笑问道:“可是上回长兴哥带给我的那种酒?”
老爷子不置可否,只是扬了扬下巴:“伸出右手来。”
林富贵会意,知道这是要给自己诊脉,便顺从地伸出手腕。
待老爷子左右手都诊过,又让他伸出舌头细看后,摇头道:
“壮实得像头牛,分明没病没灾,八成就是蛔虫作怪。”
听到这话,林富贵心里更踏实了。
可老太太却不依了,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一脸的不信服。
老太太眉头一皱,伸手按住林富贵的手腕:
“老头子你再仔细摸摸,富贵这身子骨瘦得厉害,我可没见过哪个闹蛔虫能瘦成这样的。”
“哟,奶奶还懂医?”林富贵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喜。
老太太挺首腰板,眼角眉梢都透着自豪:
“虽说不是正经大夫,可我在野战医院干了小二十年,什么样的伤病没见过?”她边说边用筷子点了点林富贵的额头,道:
“上次你瘦那样,别说大夫了,我打眼一瞅都知道身体问题不小。”
林富贵连忙竖起大拇指,满脸敬佩:
“我说呢!打从进门就觉得您气质不凡,原来是位老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