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演了二十年戏,能不累吗?”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那轮残月,眼神,有些空洞。
苏芷晴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那根最柔软的弦,被轻轻拨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公子。”
“您又何必,如此伤人呢?”
“那位公主殿下,她……”
苏芷晴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
“其实,她对您……”
“我知道。”
萧琰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变得有些冷硬。
他转过头,那双总是带着三分醉意的桃花眼,在这一刻,清明得,像两柄出鞘的利剑。
“她对我,不是喜欢,是征服欲。”
“她就像一头习惯了捕猎的狼,看到了一头,她从未见过的,更强壮的猎物。”
“她想驯服我,想让我跪在她的脚下,想以此来证明,她才是这片草原上,最强的那个。”
他看着苏芷晴,那双清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厌恶的光。
“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麻烦。”
苏芷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那份厌恶之下,隐藏得更深的,疲惫。
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失落。
“是芷晴,多言了。”
她对着萧琰,福了一福,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与平静。
“夜深了,公子,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
转身,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背影,纤细,柔弱,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属于医者的,干净与纯粹。
萧琰看着她。
看着那个,总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为他收拾烂摊子。
看着那个,在他最混蛋,最无赖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半分指责,只有满心温柔的女子。
看着那个,代表着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那份宁静与安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