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是因此更恨元春,还是发现汤里有毒大做文章,毓秀宫都少不了一场麻烦。
到时两条人命横亘在前,宜妃再不可能如以往一般嚣张。
而对于惠妃来说,不过损失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十分划得着。
纸上的字虽不甚美观,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讲的甚是明白。
就连瑞兰这个宫女的死,都有十分合理的借口。她是知道自己没能将春香按时除掉,给惠妃惹了大麻烦,才惧罪自戕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把惠妃这些年对春香的收买、赏赐等一干银钱支出,仔细地附在后面。解释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比如怨恨,比如愧疚……
元春抬眼看着皇后,此刻是真心诚意的钦佩起她来了。
论心机、论手段、论应变,甚至是论对人心的掌控力!后
宫都无人能与她匹敌。
哪怕在后宫浸淫多年,看似与她不分伯仲的惠妃,也是如此。宫权还没捂热呢,眼看就要被夺回去了。
果不其然,长春宫发现自戕的宫女之后,慎刑司紧接着,就在毓秀宫搜出了春香收藏的一些不明大额财物,以及惠妃处多年打赏的记录。
两下一对证,惠妃百口莫辩。
元春看着皇上轻飘飘地收回了惠妃身上协理六宫的权利,再面不改色地削了长春宫的份例供给,全然不顾惠妃煞白的脸色,紧接着就让她避居长春宫,静思己过。
一系列的处置,半点没有顾及以往的情谊的意思。
甚至那勉强保住的封号,也不过是顾及着孩子,不是使他们面上无光罢了。
君恩如流水,惠妃往日的好处,仿佛一笔抹去了。
元春看着皇后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难怪皇后要紧紧抓住手中的权利,帝王之爱瞬息即逝,又有谁敢真的相信呢?
…………
回去的路上,元春收拾好了心情,笑着夸奖柱子:“好在你机灵,看懂了本宫的暗示,不然今天这场好戏,咱们可就画蛇添足了!”
“主子谬赞,您一挡眼儿,奴才就知道是有变故。只消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做了!”
“做的好,赏你!”
“奴才谢主子的赏,倒是甄常在,她不知咱们的后手,却十分真情真意地来提点奴才,也是难得!”
元春提唇一笑:“难为她,承她的情,这事我记下了……倒是今日被皇后打了岔,没能呈上惠妃往各宫安插人手的事,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