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她将盒子轻轻放在门前,指尖在包装上停留了一瞬。里面塞了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
【我出发了。】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解释,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干脆利落——却也藏着太多无法诉说的犹豫和挣扎。
她转身走向出口,脚步比平日里沉重许多。
——她不敢当面道别。
她怕看到水月那双粉色眼睛里的不舍和担忧,怕听到他温柔地说“我会等你”,更怕自己会因此动摇……会舍不得走。
(真是可笑。)
(明明连死亡都不怕……)
她的银发在夜风中微微浮动,背影挺拔如常,可握剑的手却比平时紧了几分。
罗德岛的走廊很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回荡在地板上。
——她不知道这场复仇要花多久。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但至少……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水月的房门,月光照在她的睫毛上,映出一片细碎的光。
(等我回来……)
(到时候……再让你操个够吧。)
这个念头让她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她特有的、疯气的温柔。
——然后,她的身影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水月推开房门时,一眼就看见了静静摆放在门前的千层酥盒子。
粉色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撩开包装纸的一角——浓郁的黄油香气立刻飘散出来,酥皮的层次分明得近乎完美,每一层都烤得金黄酥脆,上面还细心地撒了糖霜。
——是她最用心的一次。
——也是最后的道别礼。
水月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真是的……"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
"不辞而别的拉普兰德姐姐……"
"等回来一定要好好打屁股……"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的眼神却毫无怒意,反而充满了信赖——他相信她会回来,就像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完成复仇一样坚定。
水月转身回到房间,将千层酥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盒子的边缘。
(下次见面……)
(绝对要操得你说不出"去死"这种话……)
(要让你哭着认错,再也不敢偷偷跑掉……)
他眯起眼睛,粉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窗外,晨光正好。
水月咬了一口千层酥,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
——他会等她回来。
——无论多久。
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水月的房门突然被推开。
——拉普兰德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