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出现,是你故意拆散了我们,”她的神情又恢复了戚然,脸色惨白,黑眼睛疲惫没有神采,完全靠着残余的心气在支撑她说话,“我和阿回,就快要结婚了。”
“啊——”
李泽狠拍了她一巴掌,这让她恼怒又羞耻,徐直挣扎着要起来,被他狠狠按住,手掌威胁性地覆盖在那隐隐作痛之处,欲试往下。
不得不说,这个举动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徐直畏惧地贴住他,只敢发出小声的啜泣,但是她好不甘心,她低声细语,“我们谁也没招惹,谁会给我们定罪?”
“放了他吧,求求你,也放了我,”徐直自暴自弃道:“如果不是家里进了盗贼,我和阿回就不该出来。”
李泽无情地戳破她的假设,“你以为他会甘心一辈子跟你待在那犄角旮旯的小山洼吗?”
“你什么意思?”
李泽直截了当道:“他不要你了。”
徐直蓦然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什么叫不要我了?”
李泽扶住她挺直的脊背,在上面轻拍,漫不经意地给她解释:“徐学士是李泌推荐给朕的人才,有治国经邦的抱负和能力,朕欲拜他为中书侍郎。”
“而你,”他漠然又嘲弄地回看她,“你是他官场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你和前程,他会怎么选?”
“想想就一目了然。”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忘记贬低她,“天底下像你这样的女人有很多,中书侍郎却没有几个。”
徐回隐约跟她透露过,有人拿他们的婚事做文章,她以为这是很小的事情,以为只要听从徐回的主意,换个身份,就能光明正大嫁给他,流言蜚语就会不攻自破。
而且他说了,会给她换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那个人位高权重,家族很大,很喜欢她,曾经真心实意帮过他们,跟已故的徐挺是莫逆之交。
是她低估了官场的错综复杂,还是这里面有别的原因?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相信徐回会抛弃她。
一定是有人在逼他做选择。
徐直暗戳戳瞪他,李泽理所当然地冷漠作笑,轻飘飘道:“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立马杀了他。”
李泽伸手嵌住她的下颌,情绪暗昧,辞气泠然地让她选择,“你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朕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笑,蛊惑道:“三娘。”
徐直屏住呼吸,后背冷汗涔涔。
她离开他一段距离,不愿接受现实,不敢去想未来的事情,脑子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不可置信。徐直凄然地摇头,重复他的话:“天底下像我这样的女人有很多。”
“为什么一定是我?我跟阿回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么可怕的事情?”
李泽捂住她的嘴巴,眼睛不辨喜怒地低垂轻眨,满不在乎地说:“大概是你比较倒霉吧。”
“今天是过完年的第二天,我不准你说惹气的话。我们昨天做了那么久,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这对我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散漫地提起她的一缕头发,露出上面清楚的吻痕,“还好身体不会骗人,你瞧,你现在是我的了。”
他一把搂住她后退的身躯,“你床上的反应很大。”
徐直受不了他这些话,她痛苦地捂住头,哀求他,“放过徐回,放过我们吧。”
“放过我们吧。”
她气急攻心,肃声反驳他,“如果不是你,我们能化险为夷。”
“如果不是你,我们马上就能过上很好的日子了。”
徐直哭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徐回不会放弃我,一定是你害了他。”
“我们相爱就是有罪,你强夺臣妻就没有错吗?”
“为什么没人审判你的罪过,任由你这种人存在呢?”
她歇斯底里,无所顾忌,不计后果,一鼓作气地说:“你为什么要存在呢?”
李泽的神情崩坏,面具坍塌,这些话就像刀林箭雨一样密集地往他心上扎,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翻涌的暴虐,马上就想掐死她。
徐直被他掐住脖子推翻在床上,他用同样愤恨不解的语气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呢?”
她破罐子破摔道:“我活着也要你管吗?”
“我好好活着碍着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