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声奶气的安慰:“姐姐,别伤心了,这个客人跑了,还有下一个客人呢。”
不如不安慰呢。
花容月蹲在地上,侧头看了眼声声,嘴瘪的弧度更大了,那么用力的叫卖,皂还脏了一块浪费掉了不说,还挨了一下,钱都喂到嘴边了,竟然还让它溜走了,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声声揣着小手,局促的站那儿,他不知该怎么安慰姐姐,但他知道姐姐因为买卖没成有些难过,姐姐喜欢钱。
一个小小的想法在声声心里坚定的埋下,等见到哥哥,再说给哥哥听。
他上前,小身子扑在花容月背上,说:“银子还会飞回来的,姐姐。”
什么在心底深处亮了下,花容月噗的笑出声,弯过手把声声从后背扯到了怀里抱着,声声就这么露出四颗洁白的小牙,笑着看她。
“你这小鬼安慰人的话,还蛮新鲜的。”捏捏他的脸,她又说;“姐姐知道万事开头难,刚开始没生意很正常。”
声声发问,小脸天真:“那为什么,姐姐刚才那样伤心?”
沉默了下,花容月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爱财爱钱,不过是知道钱的重要性,破落村地偏人穷,村里人日子过的苦,能促成一单,她就能多挣一份钱,就能改善家中的生活,能保自己和阿爹,阿娘不饿肚子。
倘若来日,她也有这个能力,带着破落村所有人共同富裕,都不挨饿,过上好日子。
可这太复杂,说出来声声也许听不懂,脑袋会打结,况且她要怎么说,里头还有些演戏的成分在?
想了片刻,她也只是这样解释:“因为姐姐要养家,声声到了姐姐这个年纪,有了养家的担子和想法,自然就会懂姐姐为什么伤心啦。”
“声声没太听懂。”他摇摇脑袋,有些苦恼,随之眼睛又突的蹭亮:“不过声声也想赚银子给奶奶花。”
“这样哥哥也不用为了养我跟奶奶,常远门不在家,也少些辛苦。”
“可以嘛,小鬼。这么小就知道要养家了。”
夸赞让声声骄傲的扬起下巴,有时花容月觉得,跟这小鬼闲聊起来,倒是松乏有趣,常会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比今天刚跟他认识,做生意的大事,一次又一次的被耽搁时辰。
把声声从怀里放下,让他站好后,她说:“那今日你好好在后头,帮姐姐打包没装盒的手工皂,等开了单,姐姐分你工钱,算作你的辛苦费,怎么样?”
“真的吗?声声一定帮姐姐装盒装的漂漂亮亮的!”
*
日阳至正午,再逐渐下沉。
期间花容月鲜少的喝了几口水,便一直在吆喝叫卖,但差强人意,许多被叫卖声喊停下来的人,也只是短暂顿了下脚步,或是远远瞧见那略显简陋和破烂的摊子,嫌弃的走开了。
没一个人,停下来细看,来买。
眼下她着实是喊的有些累了,费体力又费嗓子,瞧了眼天色,黄昏消退,时辰渐晚。
周围的摊贩,有的已经开始收摊了,花容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下没有垫什么东西,只看着那些摊贩的老板,笑着跟邻傍的人闲唠。
谈论着家中贤妻,儿女,劳累一天,收摊之后回到家中,孩子乐着跑出来迎接,妻子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这样的日子,即便不是满载而归,赚多赚少,那也是无比幸福的吧。
思绪收回,花容月也起身整理起摊前的东西,昨夜那个巷子今夜不能再安置了,有声声在,这样露宿在外,她到不怎么要紧,只是怕声声有危险。
既然决定管暂时管他了,那就要负责到底,等他家人找来时,瞧见声声无恙,也能安心些。
“姐姐,我们要走了吗?”
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询问,花容月收摊的动作停下,侧过头,笑了下,轻声道:“对呀,还有会儿天就要黑了,咱们得去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填填肚子。”
声声走上前:“那我帮你。”
说着,声声就走到摊位前蹲下,下午花容月全身心投入引流吸客,卖货时,声声就安安静静的在后面替她包装手工皂,虽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不过一下午过去,旁边还是堆起了一座小山。
一大一小蹲在地上,花容月重新理了下那些包装盒和手工皂,将它们紧紧堆靠在一起,声声就帮忙牵布角,递给她。
就在准备包裹好,打结时,两道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笼罩在她和声声头顶,察觉到,花容月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