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用湿湿的鼻子,蹭了蹭宋荆天,像是在告诉宋荆天,那一张牌很重要。
宋荆天将塔罗牌中的两张广告牌放在了书上,低头看向了脚边的白狐,表情有点不赞同,“你应该也有精神值。”
白狐愣了一下,她的神智尚在,明白宋荆天的意思。
你还有精神值,你也会受到影响。
白狐歪了歪脑袋,没有再催促宋荆天。
她知道,宋荆天有自己的节奏。
苏随安不会傻到感觉宋荆天这么单纯,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他是一个为了活下来,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又怎么可能在意一个人的生死?
这个人,远没有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温柔。
塔罗牌被宋荆天拆开,平铺在了桌子上。
白狐灵活地跳上了桌子,白色的爪子搭在【高塔】上面。
宋荆天却是连看一眼都没有,径直拿起了最右边的【愚者】。
并非因为这张牌看起来有多么轻,而是因为,这张牌,没有编号。
0号?
不,其实连0号都算不上。
【愚者】这张牌太过于特殊。
你想把它当开始,他却站在整副牌的外面。你想把它当结束,它却又在世界之外。
这是矛盾的。
这也是宋荆天选择【愚者】的原因。
宋荆天笃信【愚者】就是钥匙。不是因为【愚者】就是他,而是因为,【愚者】早就把他画好了。
白狐看着宋荆天做出选择,并没有阻止,她尊重宋荆天的选择,也尊重他人的命运。
不,不对,
错了,苏随安不信命。
镜子上的营养液已经快要干涸。宋荆天将所有的牌收进了盒子里,脚步轻轻地走向了门口。像是怕惊扰谁的美梦。
这一次,白狐没有跟上宋荆天。
宋荆天转头看了一眼白狐,朝着她笑了笑,仿佛看见了某个正在朝他招手的故人。
黑刀上的温度还在,苏随安也没有走。
门开了。
但指向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宋荆天甚至不忍心打扰这片宁静,他的脚步收了声,仿佛踩在了棉花上面。
他循着记忆中的印象,来到了最后的一间房间。
日记里说过,这个房间会散发出铁锈味。
闻到门口的味道,宋荆天也确确实实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很不对劲。
它仿佛在阻止宋荆天进入,但宋荆天向来不喜欢相信直觉,即便实践已经说出了真理。
宋荆天还是拉开了门,因为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宋荆天面不改色地撬开锁,看向了里面的场景。
这里并没有多少东西,更多的是已经被掏空了的脑袋,就像卢明画册中的样子一样。
浓重的铁锈味窜入宋荆天的鼻尖,宋荆天下意识皱了皱眉,伸手在面前的空气扇了扇。
看来,他接下去是要在这群脑袋里找到缸中之脑了。
找到缸中之脑并不难,难的是找到它的勇气。或许今天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