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牧差点摔碗怒吼“亲什么亲,他配亲我妹吗”前,裴寂下意识往林枕溪的方向看了眼,她的耳尖红红的,像兔子耳朵。
好可爱,想捏。
若非这么多人在,裴寂怕是已经没忍住伸出手,娄望在这时缺心眼地来了句:“不亲也行,林枕溪你能不能为了我,给我个授权,让我痛扁这货一顿。”
裴寂似笑非笑地睨他,变着法骂他好大的脸,“今天出门没洗脸?把脸上糊的口水当成金子了?”
娄望本来没听出他在拐弯抹角地挤兑自己,直到丁倩雯笑出声,瞬间气到头顶快冒烟,正要回击,沈露西的手机铃声先响起,她接起应了两声,挂断后解释一句:“我助理打来的,说我把耳机落在他车上了,一会儿给我送过来。”
丁倩雯:“那正好,让他一起来吃。”
“行吗?”
“多双筷子多张板凳的事,有什么不行的?”娄望朝后厨喊了声,“赵叔,给我们桌再多加几个菜哈。”
沈露西的助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剃了个寸头,个子不高,微胖,人很精神,笑起来有两道酒窝。
他也是个自来熟,靠着几听啤酒,就跟娄望打成了一片,话匣子跟着打开。
“算起来我跟在Lucy姐身边快五年了,这五年她有多不容易,我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能苦尽甘来了。”
沈露西没耳朵往下听,“行了别喝了,这才几杯就开始说胡话了。”
小助理没让她夺走自己手里的酒杯,灌下后又说:“前几天有场戏Lucy姐一直过不了,导演挺生气的,觉得她耽误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可到第二天晚上,Lucy姐就跟突然开窍了一样,演的那叫一个好,我这个不懂戏的都被带进去了,还差点看哭了。”
沈露西很快意识到他接下来要扯的话题是什么,微微绷紧唇,想制止他继续往下说,结果被娄望抢先:“啥戏啊?”
“女主亲眼目睹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一场车祸去世后的哭戏。”
林枕溪愣住了,想问那是什么时候的戏,又没勇气开口。
小助理是个感性的,一想到那场戏,情绪就上来,掉了几滴鳄鱼泪后,绘声绘色地形容起来,“当时Lucy姐的脸色刷白刷白的,人直接跪倒在地,捂住自己胸口哭得泣不成声,说实话,那是Lucy姐有史以来最难看的一个镜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会整个人看着像在发光,导演都赞不绝口,事后还问她找谁开小灶了呢。”
“所以找了谁?”在场其余人都垂下眼皮,只有娄望处在另一频道,一脸好奇地问。
“哪有人能找啊?我们Lucy姐要认识这种大师,早就一飞冲天了。”
小助理又说,“演技呢,纯属自己琢磨出来的,至于要领,Lucy姐当时就回了我八个字。”
沈露西很轻地接上:“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林枕溪眼皮一颤,眼底积蓄的水雾终于承受不住重力,夺眶而出。
一开始只有裴寂注意到,直到她双手捂住脸颊,肩膀一颤一颤的,破碎的抽噎声从指缝里钻出。
娄望看呆了,摸摸脑袋,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哭了?”
小助理煞有其事地说:“可能是联想到那镜头,也被带入进去了吧。”
裴寂起身,朝沈露西走去,沈露西心领神会,坐到他位置上,将椅子拉近,抱住林枕溪,轻轻拍她的肩,嘴里重复说着“没事了”三个字。
好半会林枕溪才抬起头,她的眼睛一片猩红,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什么都有种似梦非梦感。
沈露西的体温却很真实,也让她罕见地庆幸起自己没能死在那片海里。
小助理醉得实在不轻,沈露西只好先将人送回酒店,本来其他几人也要散了,偏偏娄望对着裴寂提议了句:“这个点你那卡丁车馆应该清场结束营业了,正好,让我们几个去玩玩。”
“你想醉酒驾驶?”
“我又不打算上路,开个卡丁车而已,再说了,我就喝了两听,大明星助理喝得才叫一个多。”
裴寂还是没应,看向林枕溪,轻声问:“想去玩玩吗?”
说没有一点好奇是假的,林枕溪点了点头,“有点。”
“那行,”他目光转了一圈,对所有人说,“就一公里路程,直接走过去吧。”
娄望好气又好笑,“这会你怎么不征求她意见了?不怕她吃得太饱走不动路?”
冷嘲热讽的话音刚落,裴寂就偏过头,“能走吗?”
旁若无人的偏爱降临时,林枕溪有些难为情地抓了抓脸,“可以的。”
这么多年,卡丁车馆的记录依旧是裴寂十岁时创下的,更夸张的是,Top10里有九条都属于他,最后一条写上了娄望的名字。
娄望一瞧见滚动的电子大屏幕,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是我吹,你们娄哥以前人送外号明港小车神,全明港除了阿寂那变态,就没人能赢过我,不信的话,都来比一局。”
没一个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