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骏马冲出长街,即将拐入更宽阔的官道时,异变陡生!
一支玄铁狼牙箭,携着摧枯拉朽之势,从斜后方酒楼的二层窗口破空而来!
箭矢并非射向马宪,而是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骏马的前蹄关节!
“噗嗤!”箭矢入肉断筋的闷响令人齿寒。
“希律律!”
骏马发出凄厉的哀呜,前蹄瞬间跪折,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两人狠狠甩向前方!
“啊!”芳如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重重掼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剧痛霎时传遍四肢百骸。
她忍痛抬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长街尽头,一人一骑静立如山。
周凌端坐于通体玄黑的骏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手中握着一张巨大的黑金铁弓,弓弦仍在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呜。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俊美得令人窒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寒彻骨血,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怎么会在这里?!
芳如的心瞬间沉入冰底。
他不是应该在京郊大营巡防吗?除非……他早就料到了?这个念头让她遍体生寒。
训练有素的侍卫如潮水涌上,迅速制住了摔得晕头转向的马宪。
芳如强忍浑身疼痛,在侍卫搀扶下站起身。
她刻意让步伐显得虚浮,整理凌乱的衣襟时指尖微微发颤,垂首敛目,用惊魂未定的语气颤声道:“臣女……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周凌缓缓放下长弓,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弓弦。
他没有下马,甚至没有瞥一眼被擒的马宪,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始终锁在芳如身上,仿佛在欣赏一场早已预见的戏剧。
“爱卿受惊了。”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看来这刑部,是不太安全。”
他轻轻挥手,内侍抬着华丽的銮驾小跑而至。
“送沈姑娘回府。”他语气淡漠,每个字却都重若干钧,“好好静养。”
回沈府的路,在死寂中缓慢爬行。
銮驾内香气馥郁,芳如却只觉得窒息。
周凌虽未同乘,但他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如影随形。
踏入熟悉的闺房,芳如尚未定神,身后房门便“砰”地一声重重阖上!
她猛地回头,只见周凌斜倚门框,玄色龙纹常服更衬得他身姿颀长。
他俊美的脸上不见怒容,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那双凤眸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演得不错。”他缓步逼近,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致命的危险,“惊慌失措,感恩戴德……都恰到好处。”
芳如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他倏地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他狠狠摔在床榻之上!
“呃!”后背撞上硬木,芳如痛得蜷缩起来。
周凌随即赴上,用修长有力的双腿禁锢住她的挣扎。
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苍白的唇瓣,动作亲昵如情人,眼神却冷得刺骨。
“告诉朕,”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是何时与那逆贼串通的?嗯?”
“陛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芳如偏头躲闪,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听不懂?”周凌低笑一声,突然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那匕首上的沈家暗纹,爱卿作何解释?”
芳如瞳孔骤缩,他连这个都看到了?!
“朕给过你机会。”他的声音骤然转冷,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疯狂,“允你自由,许你特权,你却用它来策划逃离朕的身边?”
冰冷的空气激得她浑身一颤。随即,带着惩罚意味的山水,没有丝毫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