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
小宇声音沙哑,“有人要跳楼。”
司机沉默几秒,一脚油门。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城市在灰白的天光下渐渐苏醒。
小宇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海中不断回放那些他曾读过的信??那个藏起酒瓶却被打了一巴掌的男孩,那个梦见穿白大褂叔叔的小女孩,那个在手术室废墟中哭笑交加的女人……他们都没死。
因为他们最后都**说了出来**。
可太多人没说。
太多人在沉默中熄灭。
车停在校门口时,保安正打着哈欠拉开铁门。
小宇翻过半开的栅栏,直奔教学楼。
楼梯间寂静无声,脚步声在水泥台阶上激起层层回音。
五楼、六楼、天台。
门虚掩着。
风从缝隙灌出,带着初春特有的冷意。
他推开门。
女孩就站在那儿,背对着他,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对即将折断的翅膀。
她听见动静,微微侧头,眼神空洞:“你是谁?别靠近我。”
“我是……”
小宇喘着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是警察,不是老师,不是心理咨询师。
我只是一个替别人传递遗言的人。
但他最终只说:“我叫小宇。
我能坐下来吗?”
女孩没说话,也没阻止。
他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坐下,背靠栏杆,抬头看天。
东方微亮,云层厚重,太阳尚未破晓。
“你知道吗?”
他说,“我小时候也常来天台。”
女孩睫毛轻颤。
“不是想跳,是怕回家。
我爸生病那年,家里天天有人上门讨债。
我妈跪在地上求他们再宽限几天。
我躲在学校顶楼,一坐就是一下午。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变成一阵风就好了,轻轻一吹,就能离开所有地方。”
女孩低头看着脚下的街道,声音很轻:“那你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风也会停下来。”
他笑了笑,“而且,停下来的时候,反而听得见更多声音。”
“什么声音?”